“我不……”燕辞被拽着往大门口走去,连微弱的抗议声都被宣告无效。
“我说了,随叫随到,你没有反对的权力。”
直到被推倒在后座上,车门“咔嚓”一声无情落锁,燕辞才终于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随叫随到?这个要求不要太过分好吗?要是这位于先生一天二十四小时抽风要调琴,那自己岂不是毫无个人生活可言?!
F**K!就知道这家伙跟容辉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倒也不用做出这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燕辞闻声抬头,与后视镜中于野淡漠的眼神相撞。
“虽说是随叫随到,不过我还不至于二十四小时折腾你,毕竟我的空闲时间一定比你少。”
什么?!!现在人身攻击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听他这意思不就是在嘲讽自己是个一事无成的闲人吗?!
燕辞别开头翻了个白眼,心中毫不客气地送了于野无数个中指,倒是那位看起来很金贵的于先生在出言刺激过他之后心情明显好转,不再是酒吧中那副要吃人的凶狠模样。
“我也不是你想的那么闲……”燕辞小声反驳:“我白天要上课,晚上要驻唱,平时没……”
副驾驶位上于野眉角一挑,不动声色地让燕辞想表达的内容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平时完全没问题!从现在开始,我的时间全由于先生说了算!”
他语气装得诚恳,人在后座上扭来扭去,像一只刚下油锅被烫得跳脚的小虾米,于野胳膊搭在车窗框上,偶尔不经意往后视镜中一瞥,看见那个被自己强行带回家的小男生一脸敢怒不敢言的受气包模样深觉有趣,连带被公司事务搅扰烦闷的心情也顿时缓和许多,城市华灯初上,繁荣瑰丽的夜景在他身边急速闪过,后座小朋友似乎也被这绚烂的万家灯火吸引,渐渐安静下来趴在车窗边,睁着一双漂亮的杏眼注视着窗外的一景一物。
也许是刚才在酒吧里灯光太暗没有看清,又或许是这个小朋友自带一种泯然于众人的能力,直到现在,于野才终于在安静的车厢内就着窗外琳琅灯火无声地打量了他一番。
其实这个小朋友长了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原本不该是被人忽视的模样,但于野看过他比赛时的表现,说好听些是不争不抢、不露锋芒,说不好听就是太傻了,属于自己的不知道去争取,任凭别人搓圆揉扁,简直是一个行走的大号受气包,就算是在决赛那种紧张时刻,也是上台唱歌、下台走人,不互动、不卖惨,这样一个人形播放器能受关注才怪,也不怨之前比赛的主办方宁愿违约也不肯给他任何资源。
车轮疾驰,燕辞依然望着窗外出神,完全不知道在别人眼里自己究竟可怜成何种模样,才会让对家金主对自己产生了同情心,他一声不响地坐在后面,要不是于野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只怕是很快就要让人忘了后面还有个会喘气的活人。
这种特质在网络上怎么形容的来着?
啊,对,就是透明人。
许是这个形容词过于贴切,于野低头笑了一下,声音很轻,但依然引来了燕辞的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