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心情和荀舍一样难受的人应该就是曹昂曹文修了,当他被程昱带着去了程家,便是寻了一个体面的屋子,算得上是对他足够尊敬,但是也仅仅是而已了,这个屋子他一步都迈不出去,就算是窗户也不是他想要打开就能打开的,已经被彻底锁死,便是整个屋子里面,只剩下一盏昏黄的灯光陪着自己。
书案上,不知道是不是程昱故意而为,只是放着一本书籍,那本书只不过是一本普通的书籍,似乎是这些日子里,许都特别火的一本诗集,而诗集的主人,上面两个大字,便是异常的刺眼。
这本书,也曾经出现在过曹昂曹文修的桌子上,只是他当时不屑一顾,甚至于当时,对于荀之这个名字,他丝毫都是不知晓的,只是后来,突然,一个明明有着远大前途的生阳县县令到了这许都城,就算是他父亲,也是无意间提起了几句。
由此,就算是曹昂这个眼高于顶的人,也是知道了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不过当时也是不屑,毕竟他就算没去过生阳县,但是知道了生阳县十万百姓的时候,也知道那才是真正的升官的好地方,而荀之这个傻子居然这么轻易的放过了,居然到许都城来寻找富贵。
但是,曹昂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他觉得是个蠢蛋的人,此刻却是走到了让他不得不为之头疼的地方,哪怕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六百石官吏,却是如同是长在身上的毒瘤一般,很难让人去忽视。
只是,他更加恨的,是今日那个让他到了此地来的书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人,居然是有着这么大的本事,只是,曹操为什么发怒,曹昂还是不知道,知道父亲爱惜人才,但是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书生,难道这个书生还有别人不知道的背景不成?
可是这个书生出现的奇怪,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要跟曹操化解矛盾的时候,他却是莫名其妙的出现,然后将他和曹操的关系彻底打入冰冷状态。
他开始想,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这绝对不是偶然发生的,难道是丁夫人不成?他开始想着,好像刚才他就没瞧见丁夫人的身影,便是以为如此。
可是,也有可能是别人,丁夫人对他那个傻孩子其实并没有多少眷恋,他开始又觉得是卞夫人来,那个女人如同是透明一般,和别的夫人们比起来,她永远是不争不抢,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动容,但是
不管她如何低调,她身子低下还有着三个孩子,而在这个司空府,母凭子贵的事情还能少得了吗?
当日他曹昂可以杀掉没有用处的曹迈,难道日后那卞夫人所生的三个就不能够杀了他曹昂不成?
如此之下,便是感觉到浑身寒冷,父亲肯定是被那个妇人蒙蔽了双眼,瞧不清楚这其中的关联,这就是裸的一场陷害啊。
当下,他便是无尽的委屈,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那本诗集,便是翻了开来,如果不用这些东西来让自己转移注意力的话,他可能会忍不住去敲门找人,而基本上,那都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甚至有可能让程昱觉得他无能。
程昱将曹昂带了回来后,到了自己的房内,并没有和家人共度除夕,比起来过年来说,曹昂本身的问题是更加重要的,曹操今日没有告诉他到底是由于什么原因,想来也是因为荀提前去了府邸,所以才让曹操平息了怒火。
他叫来了管家,管家今日多喝了几杯,但是见着程昱,还是恭敬,“老爷,前面夫人们都等急了。”
“你且住。”程昱却是丝毫没有心情去听那些夫人们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他的全部想法都在今日的事情上:“你知道今日司空府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吗?”
“老爷,我又不是去监视司空府的…”老管家面色通红,酒气上涌:“不过这要是说起来特殊,其实也是有的,今日许都最大的新闻,就是司空家曹昂少爷的夫人和一个书生在铜驼街两车彼此阻拦,而后那书生和杨夫人发生了口角,但是最后,杨夫人凭借着司空府的威势,让那书生退步了,不过那书生最后从车上搬下来一块石碑,然后背着走了,百姓都说那是书生葬父的车。”
“荒唐!”程昱一怒,那本来是有些醉意的老管家,当下便是吓得半死,身上的酒气都是消退了许多,直接是跪在了地上,然后不断磕头:“老爷,这都是我听来的,具体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程昱冷着一个脸,这件事情不过是很普通的一件事情,能够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呢,唯一让人觉得不该的就是那书生所谓的葬父,本身就透露着那传言的虚假,而其余,或许都是真的,毕竟杨夫人的脾气,他也是知道的。
但是,这远远不止于让曹操加罪于曹昂这个他最疼爱的孩子,虽然曹迈的死让这份疼爱减少了许多,但是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