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人,咱们是不是太过心急,现在和那老贼对峙的话,得到的后果只能是你和董贵人受到那老贼迫害。”未央宫中,刘协喝退了所有人,坐在龙椅上,旁边站立的不是某个自己宠信的小宦官,而是自己的岳父、宠妃董贵人的亲爹董承。
董承一开始是西凉军阀董卓女婿女婿妞辅帐下部曲,因为护卫刘协从长安东归洛阳,拜为卫将军,受封烈侯,算得上是刘协在外戚中最信任的人。
虽然说,现在到了这个混乱的时代,不时有人冒出来,自封将军,但是卫将军也算得上是厉害。
“老臣自然是懂得,也知不能够和那老贼对抗,现在这样做不过是和那老贼对峙一番,知道他的底线所在,他明年一定会出去所谓讨伐军阀,咱们在许都城便可以一朝气势,或许能够夺回大权。”董承并不年轻,但是讲道这些话的时候,也算得上是激昂慷慨。
“可是,董大人,就算我们夺回了许都城,那那老贼一旦回来,咱们又如何自处?许都终究不过是一个空城罢了。”刘协有些心灰意冷,看不到任何的出路。
“陛下可否记得刘豫州?”董承却是似乎胜券在握,十分有把握的说道:“世人谁不知道刘豫州之名,他为陛下亲皇叔,难道还不值得信任吗?他素有仁义之名,定然会极力帮助陛下。到时候,咱们依靠着刘皇叔,就可以以许都豫州为底,彻底切断老贼后退之路。”董承声音变得激动起来,不过瞧着四周没有人,也是毫不担忧:“陛下,您难道要做一辈子的傀儡皇帝吗?”
刘协不言语,他如何不知道刘备,他也是见过刘备的,这个镇东将军,确实算得上是仁义。
“董大人先退下吧,若是那老贼真的派人到你府上,态度强硬,那你该退还是退吧,咱们不要争一时之风头。”刘协身体有些困乏了,只是合上眼睛,轻轻抚摸自己的太阳穴,不知所思。
董承便是行礼告退。
只是出了未央宫大门,瞧着那刺眼的阳光,却终究是不舒服,有些自嘲:“没想到我董承为汉室大业,却如同是阴沟里的老鼠一般。”
而等他出了宫门,到了为将军府时候,不出意料的,门口停了一辆马车,瞧着是司空府的,心里暗叹该来的还是来了,但是有些出乎他所料的是,来的压根儿不是风头正盛的郭嘉,也不是负责秋收之事的荀氏叔侄,而是“捧日”的程昱程仲德,当今的尚书。
需要知道的是,许都并不止一位尚书,共有五位,皆在尚书台,不过以荀为首。
“董大人是刚从宫里回来吗?”董承年纪稍长,但是比起程昱来并没有多少,程昱算得上是老年得志,如今已经五十四岁,却愈加刚烈,所以说话的时候,丝毫不如这个年纪的老人一般弱势。
董承只觉得耳边如有千钧大锤砸来,不过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会因为一句话彻底心神失守,只是上前,微笑着道:“不过是自家小女想爹爹了,陛下就吩咐老臣进宫而已,莫非这程尚书也是要管的嘛?”
程昱不言语,只是瞧着董承,抚了一把自家稍长的胡子,忽而哈哈大笑:“董大人,你我都行将朽木,已知天命的年纪,如
何还说起谎来了,你虽然是西凉那地方出身,也不至于如此吧?”
“老夫信不就行了嘛?”董承瞧着他提起自己出身来,当下便是隐了笑容,他作为外戚大臣,为何如此努力要光复汉室,还不是为了家族大业,若非如此,自己就算是卫将军,也改变不了跟随董卓入京那段事,终究不过是一介边郡武人。
“董大人,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我也知道你也不会多加抗拒,但是,我需要跟你讲的事情是,这许都的水虽然深,但是再深,都是属于司空府的,天子若要现在代司空的话,怕不是痴人说梦,你们这帮所谓的汉室老臣的想法是人尽皆知,切莫自误。”程昱捻着胡子,声音也算是低了几分:“董大人,你觉得,比起一个边郡武夫的身份来说,家破人亡难道会更好吗?”
“老夫不懂程大人在说什么。”董承只觉得天地旋转,程昱如同是知晓了所有的计划一样,可是他程昱越是这样,董承就越得冷静,他知道他办事情坚决不可能被别人知晓。
“罢了罢了,我也拦不下一个想跳河寻死的人,董大人,秋收那边的事情,我不希望再遇到阻碍,就算不是为了司空,单纯为了明年许都不饥不饿,我尚书台也会严查到底。可别忘了,尚书台还有一人。”程昱冷眼观瞧董承,如同是在看一个小丑一般,接着便是上了马车,再没有兴致和董承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