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的行为从头到脚都是透露着古怪的,这正是他积攒势力、消除异己的大好机会,他却如同是一个老好人一般,做着以前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有浪子回头?当然是有的,但是要是换个说法,王子服能够相信这个浪子回头的人是曹昂?
他对曹氏的了解以及曹昂的了解都证明着,曹昂一定会在这个时间段内不安分。
而长衬的秘密离开则是让这份儿担忧越发的沉郁,他想去找程昱以及荀商量,但是二人身居高位,又是天天忙着许都城防大事,如何有时间去无端猜测呢,所以王子服也没有去讨这个不快,他派出去的密探,各个都说长衬是朝着徐州方向去了。
徐州,那里是什么地方呢?
王子服苦笑。
此刻,在荀之刚刚获得了让全军振奋的大胜的时候,长衬终于是赶到了徐州治所下邳。
只是长衬刚到,便是直接被人给抓了起来,瞧着那阵容肃穆,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此行有些为虚了,因为吕布已经不甘寂寞,要向许都进兵了。
眼前是一个面庞始终严肃的中年男子,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英雄气概,却是一个文士,正是曹操曾经大力夸赞过的陈公台。
“你是何人?”陈公台瞧着眼前这人,眉头略微一皱。
“我乃长衬,为我家公子办事,请求见后将军。”长衬此刻,却是皱眉,他知道,眼前这人是主事之人,但是他还是不愿意和这种人聊天,相比之下,吕布是更好的人选,自己有绝对的把握,能够让他进兵许都,而且还能顺势杀掉荀。
“我家主公,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我倒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替哪家的公子来的?”陈公台并不知晓长衬的名号,虽然这个姓氏在颍川也是大姓,但是有郭荀等超级大士族林立,所以光芒之下,就是长家也只是成为了末等家族了。
长衬在犹豫,瞧着陈公台的意思,是不可能让自己见吕布了,那自己道明身份,岂不是要给自己公子带来麻烦:“所以,后将军是举兵向许都了吗?”
“这件事情难道很难想象吗?”陈公台笑了:“谁不知道程昱和荀在许都弄了大阵仗,不就是防备我等嘛?若是我等不去,反而是让人家一番苦心白费。现在,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就是来刺探军情的呢?”
“非是如此,”长衬咬咬牙,终于是决定要说出一些来,否则自己这一趟真的就是亏了,不仅合作没谈成,甚至有可能丢掉自己的小命,那样的话,也太划不来了:“便是这番攻打许都,难道有必胜之勇?还是有必胜之策?还是说,整日里闲着,不过是想练练兵罢了?可是,你需要知道的是,现在许都是天子之都,攻打许都等同于是叛国,天下诸侯便是再没有良心,但是凭借着对许都的垂涎,能够轻易放过你们吗?”
陈公台沉默了,这事情他并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既然曹操能够劫持汉帝,自己主公吕布又为什么不可能呢?许都不过是一座城池,其实并非是没有打不下来的可能性,这位刚武的谋士,愿意在刀尖上舔血,也愿意在刀尖上跳舞。
但是对任何一个人来说,能够有必胜之策,必胜之勇的时候,难道还愿意去冒险吗?
“说吧,你到底来下邳的目的,若是你说不上来,或者回答让我不满意,我真的会杀了你的。”陈公台并不是开玩笑,这年头哪个谋士身旁不配剑呢?而陈公台当年随曹操共同出逃,杀了几个当时的官兵,曹操甚至还笑说自己得了这天下最大的英才,以及这天下难得的勇武之人。
瞧着那长剑停在自己的肚皮上面,本来就胖的长衬便是只觉得浑身都是肥了一圈,那可能是浑身起来的鸡皮疙瘩导致的。
他深呼了一口气,毕竟能够做到司空府主簿的位置,也不尽然都是靠着家族,毕竟曹操选拔人才的标准,可不仅仅是家室,对于人才能的要求也是极高的,所以这位白胖子在一阵日子后,终于是停下了那种无谓的担心:“我替我家公子曹昂求后将军发兵,誓杀荀。”
“荀?”陈公台笑了:“比起你来,我更想杀了他,若是现在许都只是靠着一个程仲德撑着,我何苦如此,便是直接挥军向许都,不日就能攻克,因为他程仲德再厉害,也是兼顾不来四方,他不是守城的人才,他是战场上的宠儿,这种人胜在勇武刚烈;但是荀不同,他可堪比萧何,四方调和,守城则无一人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