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兰,雪兰,你听我说,你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听着屋里两个人情真意切的对话,顾希音冷笑,睥着浑身发抖的容老夫人,觉得今日目的已经达到,道:“我们走!”
不管容启秀真情还是假意,反正今日的所有事情,她都摘出去了。
吴嬷嬷扶着容老夫人,心有余悸地看着顾希音带着人离开,小声地道:“老夫人,您保重。”
回去之后,月见伺候顾希音换衣裳,薛鱼儿在一旁拨弄火盆里的炭火,道:“我怎么就觉得容启秀不像坏人呢?你们看,他今日既不想夫人牵扯其中,还那么冲动地冲进污秽的产房……我现在觉得,或许他说的都是真的?”
顾希音拔下头上的花钿,“你们几个都记住,日后选男人,不要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而是要用心,用脑子去想。容启秀明明知道我能救人,却怎么都不肯让我进去。你们说,你们要是林雪兰,觉得这相公怎么样?”
薛鱼儿不说话了。
顾希音道:“他的妻子在里面挣命给他生孩子,他却忙着对旧人剖白心迹。我很后怕,我很怕我当年选择嫁给她,现在躺在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女人是我。”
“夫人,您不要多想。”月见道,“您不是林雪兰,您那般聪明,不是容启秀能糊弄的人。”
“感情之中,被遮住了眼睛的女人,谁也别嘲笑谁。”顾希音淡淡道。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又有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谁也别觉得自己比别人就是聪明许多。
容启秀算计林雪兰到如此地步,后者还一心一意爱着他,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为他留下孩子……顾希音不知道该说她是可敬还是可怜可悲。
晚上的时候传来消息,林雪兰没有熬过去,一尸两命。
顾希音心情不算好,晚上的燕窝粥只喝了半碗。
“就这么死了啊……”薛鱼儿喃喃地道。
明明她们去的时候,她还那么能喊,现在想想,只是强弩之末。
不管怎么说,林雪兰不算大奸大恶,只是她总把顾希音当成假想敌,有些讨厌而已。
人就这般没了,就是薛鱼儿心里都有些说不出的压抑。
由此她觉得,容启秀还是坏人,很坏很坏那种,卖了别人还让别人替他数钱。
林雪兰到死都深爱着他,也不知道,害死她的,正是她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