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的呼叫响起,许多小手抱住了她的腿,克拉姆更是蹦了起来,扑到她身上。
“你们最近都好吗?”随着科洛丝的询问,院长特蕾莎走了出来,脸上是一直带着的温柔的笑。
在科洛丝日渐模糊的关于孩提时代的记忆里,母亲的面貌已经看不清了,在私心里,她用特蕾莎的面容组合成了母亲的样子。
父亲和母亲……她的脑海里仅存的,只是一些破碎的片段,父亲微笑而和善的脸,母亲轻柔的手,紫色的头发,紫色的眸子,海浪,父亲紧紧搂着自己的双臂,尖叫,呼喊,还有那甜腥的味道……那时她还很小,非常非常小,但这些仅存的碎片却仍旧深深嵌入了她的记忆深处。
后来长大了,祖母告诉她,那是在卡尔瓦德领海上,乘坐着王储夫妇与小公主的“埃迪鲁那号”仪器失灵,失去控制,沉入海中,太子妃与王储被海浪冲上了附近的一个小岛。
那海岛荒芜且狭小,除了沙石,什么东西也没有,甚至连能抓一条鱼的东西都不存在。为了让小公主生存下去,无法可想的王储和太子妃只能轮流将自己的血喂给年幼的公主。
在救援船来到之前,他们一直坚持着这样做,直到好不容易获得入境申请的救援船来到,才放心地倒了下去。
一点一滴,红色的,甜甜的,带着点热气的血腥味,这是科洛丝记忆中的味道,每当梦中出现这个场景时,她不会感觉到害怕,只会感到无尽的爱,绵绵不绝地扑面而来。
祖母冷静地将科洛丝完全没有记忆的事情告诉了她,却没有告诉她,中年丧子的女王在见到儿子和儿媳伤痕累累、苍白瘦弱的身体时,面色波澜不惊,连睫毛都没有颤一颤,只是吩咐举行葬礼,然后转身就走。
只有在她身边的希尔丹夫人清楚地看到,从女王握紧的手中,滴下了一滴一滴的鲜红,就像凝在小公主唇边的一样。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孩子,”面对科洛丝,女王这样总结,“这是成为一个女王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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