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梦嵚缓步走进瑾王府。
迎面硕大一只洁白的石兔后腿直立站在院中央,前爪曲起提一盏精巧无比的雕花石灯,兔耳高竖,双眼点朱砂,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总高竟逾五尺。
萧梦嵚惊讶地抬手搭在兔爪上,好奇地左顾右盼——
满院灯光环绕,花径旁、草叶间、亭台下,都有石雕的兔子或立或趴或蜷或跃……有半人大一眼可见的,也有巴掌小躲藏角落的,形态各异灵动讨喜。每只兔子都是一盏灯,有背负、头顶、爪举灯座的,也有镂空圆滚滚的身体内燃烛火的,把前院照得明亮活泼。
一只一只地小心抚摸,触手细凉,显然是上好的汉白玉。萧梦嵚像是怕惊扰了它们般悄无声息地慢慢走过,久久说不出话来,巡完一圈才静静看向蔺惋漛,竟稍显呆滞。
蔺惋漛还站在中间那只最大的兔子旁默默瞧着他,目光相接时朝他伸出手:“说好了做给你,全是我一个人雕的。喜欢吗?”
萧梦嵚不答,快跑几步用力扑进了他怀中,脸埋在他颈侧,双臂牢牢抱上他腰。
“嗯?怎么有一只活的撞到我?”蔺惋漛搂住他轻轻摇晃,“哦,原来是我的兔子啊。”
萧梦嵚闷闷笑了一下,尾音却倏地转为呜咽。
蔺惋漛无奈,吻他鬓发:“这回哭了没有?”
萧梦嵚揪他衣服:“……哭了。”
“我忙了大半年,只想着哄你笑的。”蔺惋漛叹息,“怎么就惹哭了呢?真急人。”
萧梦嵚双臂蓦地狠狠一勒,紧得蔺惋漛吸了口气,抬头盈盈一笑,收不住的一滴泪滑过脸颊:“没哭。”
“刚说过的话就抵赖啊?”蔺惋漛亲在他眼梢。
萧梦嵚摆出一副强词夺理的表情直视他:“嗯。”
剪水双瞳蓄一泓缱绻浓情,宛如生生世世只能映得出一个人。
蔺惋漛心悸,低头,舌尖舔过他唇瓣,咬着他下唇吃糖一样吮,偏偏不吻他。
寒冷冬日夤夜,身体烫得仿佛积雪都沸腾,萧梦嵚模模糊糊地抗议:“……夫君……”
“嗯?”蔺惋漛舌尖顶进他上唇与皓齿之间,舔着那一层敏感软肉,“我在。”
萧梦嵚已经找到了对付他的办法——将那恶作剧的舌头勾进嘴里昵爱地交缠。蔺惋漛低笑,给了他想要的,吻得湿热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