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敢打我,你可知道我女婿是谁!”刘良疯了似的挥着手朝着无千堂的大门冲去,结果一次又一次的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回了马路中央。
兴许是作为底层百姓被欺压多年如今阔了就想放纵一把,又或者是在无千堂里喝了花酒以后接受不了现在的落差,更有可能是刘良想到了自己的发妻,那位为家庭奉献了一生却被自己用来还债的苦命女子,此时的刘良双眼通红,看向无千堂门口那群等待自己送上门的打手满是杀机,一种当年上山砍柴时见到好木材的杀机。
说来也怪,无千堂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引起官府的注意,负责巡逻维护京城治安的五城兵马司也不见踪影,路过的行人和百姓对这个被殴打的满身伤痕的老人也没有一丝的同情,反倒是指手画脚在一旁幸灾乐祸,甚至还有人打赌这个傻子会不会在冲过去被打一次,人们麻木地毫无生机,对和自己一样的底层人民不见丝毫的怜悯,浑然忘了曾几何时,自己不也是这样一个被生活被权力一次又一次打倒在地又爬起来冲上去的苦命人呢。
刘良也不挣扎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围的人,对着那群殴打过自己的人放了句狠话,大有一副后世小学生打架输了叫家长的气势。也不理会自己身上的伤势和那走起路来就会传来剧痛的小腿,找个人打听到了那五城兵马司的衙门所在,就要去搬救兵,行使一下自己这位“国丈”的权力。
望着刘良走后,看热闹的人群也纷纷散去,值得注意的是,几个中年人是朝着几位朝臣的府邸走去,汇报着自己的见闻。
“不像话,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礼部尚书张升气的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要说此人不懂礼数不开教化也就算了,纵是他将自己的发妻拿去赌债老夫也能理解,毕竟谁年轻时候还没犯过几次错呢!可是没想到此人居然死性不改,刚到京城就拿着陛下赏赐的民膏民脂去自我放纵,如此不知悔改之徒,何德何能做我大明的国丈!”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依老夫看,简直就是狗改不了吃米田共!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明日就算是老夫血溅金銮殿,也要阻止陛下犯下如此错误,为我大明的社稷埋下祸患!实在不行我等就联名上奏太后,请求太后做主!”
“只怕依陛下的性子,是万万不会听我等的,到时候拿太后说事,恐怕陛下会更加铁了心和和我们对着干了。”
“依老夫看,不如这样……”大理寺卿冯乐友低声说了几句,群臣围了过去,听完以后直呼高明。
随后一封信就被送到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谭文国的府上,谭文国原本都已经睡下,毕竟自己的办公范围就是这天子脚下,又能有什么差错,自然不会傻乎乎的放着家里的小妾不管去坐堂了,可是一听有一封几位大佬派人送来的密信,谭文国立马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盘算着自己站队不同给自己带来的利益。
……
刘良也一瘸一拐的来到了五城兵马司的门口,虽然门口悬挂的牌匾上刘良只认识一个“五”字,但这并不影响其对五城兵马司能帮自己找回场子的信心。殊不知别说挨打的人只是一个刘良,就算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谭文国被无千堂的人打了,恐怕也只能乖乖的忍气吞声。
刘良歪歪扭扭的走了进去,因为是夜晚,所以门口并没有人当值,毕竟这里可是五城兵马司的衙门所在,可不会有不长眼的来这里触霉头。
“你们的大人呢,快把他给我叫出来,我有事要让他办!”刘良的气势摆的很足,虽然不知道这个衙门做主的人该怎么称呼,但想必“大人”这个称呼应该是通用的吧,想到这里,刘良就为自己的智商暗自窃喜。
看到一声怒喝在大堂中响了起来,还一开口就是要见自己的大人,今晚轮值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以为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可是当看到眼前是一个满身血迹站都站不直的老头,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大家的表情立马就变了,你一个小老百姓来这里装什么呢?打扰大爷们睡觉是想进去关几天吗?
虽然心里很是不满,但坐堂的吏目还是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开口问道:“这位老丈,不知你找我家大人有何事?”
千万不要以为这样和蔼的态度是因为此人良好的专业素养和职业道德,实在是因为这京城高官如云,生怕一不留神就惹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所以暂且先了解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