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你要记得一句话。”颜盛语气中惯有的轻慢淡了许多,反而多了许多郑重:“做事奸邪任尔焚香无益,居心正直见吾不拜何妨。”
他又推了推墨镜,带着几分嫌弃:“可惜这世上多的是以为烧香拜佛就能万事大吉的蠢货。”
马老板:……这话应该不是在说自己吧?
他沉默了一下,没敢接话,以他短暂的了解来看这位颜大师可不是什么温柔好脾气。再看一眼颜盛拎在手里的邪神像,想说既然解决了,那大师要不要回我家休息一下。
一来他觉得让大师住酒店显得疏离,不够诚心。
二来也是存着私心想让大师帮他老婆孩子看看运势什么的。
他刚要动嘴,屋里响起了老年手机特有的来电铃声:“135xxx沈长宁……给您来电……”
颜盛先将恶鬼像收起来,这才不急不缓从口袋摸出了手机,一按接听键,立马从中传出一道惊惶至极的求救:“大佬!救命啊!”
颜盛仍然是不紧不慢、优雅从容的姿态,他甚至很温雅的问:“沈长宁,现在几点了?”
不只是马老板,连那边身处某种危险之中的沈长宁也愣住了,一会儿,电话里才传来他颤抖中夹杂着懵逼的声音:“十、十二点十四分,怎么了?”
马老板也竖起了耳朵,心里猜测起了大师询问时间的原因:难道这个时间有什么特殊意义?
就听颜盛一声冷笑:“沈长宁,你还记得我说过八点以后不要出门吗?而且我给你的符你有随身带着吗?”
电话那头很明显窒息了下,然后换成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少了白日那种懒懒散散的优雅,急切了不少:“对不起颜大师,这都是我和阿慎的错,是我们硬逼着他出来,并不是他忘记了您的告诫。至于符箓长宁有带着,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们怕是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
颜盛哦了一声,原本挺直的脊背悄然放松了些:“所以你们现在急匆匆给我打电话是要告诉我沈长宁遇到了要强行包养他的富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那凉凉的调笑语气让马老板都有种想窒息的感觉,更不要说柳明信了,他顿了一下,竟然恢复了冷静:“您说笑了,长宁说的没错,这世上有太多超乎人类认知的事,就算是虚无缥缈的鬼怪也不是不能理解。”
颜盛很严肃道:“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能遇到一点事就跟鬼扯上关系呢?封建迷信可是要不得的。再说了,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心有浩然正气,鬼怪都要畏惧三分。”
刚经历了一场极限挑战的马老板神情古怪。
电话里又换了一个声音:“大师您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能不能麻烦您先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我们这真的遇到鬼了啊!”
颜盛叹了一口气,一副真拿你们没办法的语气:“我很怀疑你们说的话,因为我本人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过既然你们问到了我,那我就告诉你们一个道理吧。”他唇角的弧度越发深了,墨镜后那双绮丽的暗金色的眼睛却沉着冰雪的冷意:“恐惧会让你陷入恶鬼的陷阱,所以……无论如何也要保持冷静。”
“只有这样才能在恶鬼最初的窥伺中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