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珪虽心思单纯,但到底也不傻。
见自家小皇叔时不时的朝自己飞来一记眼刀子,他就是再没眼力劲儿也察出了些许不对。
小郎君揉了揉自己的脸,莫名觉得那眼刀子刮的他脸疼。
少时他因贪玩疏忽课业时,他这位小叔父直接将他送去了开元寺待了一个月,偏他阿耶和阿娘还同他小皇叔穿着同一条裤子。
他清汤寡水的在寺里头过了一个月,这辈子都再也不想再在寺里头住了。
诗书礼乐,小郎君虽说不上精通,之后到底也算是用心学了学。
眼下,他虽没吃过猪肉,却也是看过猪跑的。
但看娘子手里的灯和先前沈谢的态度,不用他小皇叔开口,他便自觉退下。
他摸摸鼻子,装模作样的拍了下自个儿脑门:“嗐,险些忘了,我阿娘今日特意叮嘱我早些回去,我瞧着时候不早,那我便先走啦!”
沈谢轻飘飘觑他眼,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
小郎君一噎,缩了缩脖子。
裴颜笑盈盈同他点头道:“今日谢谢世子了。”
她提了提手里的灯和糖葫芦,沈庭珪看着娘子盈盈笑眼,反倒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裴颜悄悄同他眨眨眼。
沈庭珪却是听出来了,她同他谢的不止是手上的物什。
他向前跑了两步,又回头同她挥挥手道:“那改日我再来找你玩儿啊!”
话落,便像是生怕被人追着打似的,立时火急火燎的窜出老远。
裴颜笑眯眯的歪着头瞧了身侧的郎君一眼。
琼枝玉树,似梨花飘雪,端的是君子姿仪。
放眼整个长安城怕是再找不出这般出挑的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