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可能吗?
关于这点,秦羡渊早在真信田冲的人将秦宁馥带回来的时候就想过了。但因为朴居的事情,秦宁馥大受打击,从上京到绩溪郡这一路上躲躲藏藏,原本的十分容貌直接去了五分,再加上不是完璧,秦羡渊以己度人,下意识便觉得真信田冲看不上眼。
秦羡渊阅人无数,又是秦楼楚馆的常客,自觉还是不会看错的。那么,真信田冲千里迢迢的让人将秦宁馥带回来,就只可能是别的目的了。
而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因为绩溪郡到处都是蔚家军和姜泽的人,他没能将妻儿接出来,真信田冲出其不意的选择在秦宁馥身上下手,一方面是想通过秦宁馥来牵制他,一方面是想通过秦宁馥来拉拢倭国的其他权贵。
毕竟,秦宁馥失贞是发生在启泰上京的事,到了倭国谁知道呢?至于容貌,她如今正值妙龄,只要好生将养着,不怕养不回来。思及此,他眼中不由多了一抹算计,下意识去观察真信田冲的神色,企图从他面上看出端倪。
真信田冲闻言笑了笑,“秦兄这么说就不对了,令千金虽是区区女流,却不是普通女流。”那可是跟启泰皇帝睡过的女人啊,能是普通人吗?这里面可做的文章多了去了,只需稍微动动手脚,就有无限可能。
秦羡渊诧异道:“真信君此话何解?”
“秦兄当真不知?”真信田冲深知秦羡渊的野心,他目光灼灼没有半点要隐瞒的意思,“据我所知,无论是启泰,大夏还是北戎,皆有母凭子贵一说,秦兄不会将朴居的事情忘了吧?”
他说到这顿了顿,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剑柄,声音中带着蛊惑道:“秦兄几番筹谋,之所以铤而走险,不就是想让秦家光宗耀祖成为人上人吗,难道就不想秦家再出个皇帝?”
这话实在是胆大包天,秦羡渊早就想过千万遍,但想和做是两回事,他也自忖没在人前露出过马脚,闻言不由得刷的抬头,对上真信田冲的目光瞳孔一缩,不可思议道:“真信君这话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些!”
姜泽的后宫多少妃子,数年来才只得一女,可见种子不好,又岂是真信田冲说生就能生的?就算他们可以通过别的办法弥补,可皇室血脉,哪里就是轻易能混淆的?
这不是异想天开又是什么?若事情真的那么容易达成,他还用得着费心从姜衍身上下手?再说姜泽现在的处境不妙,未必就等得到他们具体实施的那天。
他抿了抿唇,沉声道:“难不成真信君以为,姜衍和姜沐姜澄几个都是吃素的?”就算姜泽能挺到那个时候,也确实无子,启泰朝又不是死绝了!
姜衍就不说了,是姜泽的死对头,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人家摆明了是要拉姜泽下马的。除此之外,姜澄和姜沐哪个是好惹的?姜沐如今是什么立场他还没看出来,但姜澄明显就唯姜衍马首是瞻,再加上朝中老臣和民间声望,怎么看都是姜衍的胜算要大些。
可姜衍与秦家已经闹崩,别说秦宁馥根本就不大可能诞下姜泽的子嗣,姜衍也绝不会允许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儿阻了自己的路,就算是,那也是姜衍仇人的子嗣!
姜衍没理由这么做,这个假设根本就不能成立,也无法实施!真信田冲也未免想的太过美好了些,简直比他还要能想!这一瞬间,秦羡渊脑子里想了许多,他情绪起起伏伏,几乎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真信田冲。
真信田冲却完没当回事,勾唇道:“秦兄别这样看着我,俗话说谋事在天成事在人,们不常说精诚所至金石所开么?尚未发生的事情,何必急着下定论?况且有我联手,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
不是在下自视甚高,也不是看不起秦兄。叫在下来说,秦兄本就智谋过人,以往不过是缺点运气,少了个强有力的帮手。如今我愿用整个倭国来做秦兄的靠山,秦兄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须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真的放手一搏,难道能甘心?”
真信田冲半眯着眼,语气笃定,好像秦羡渊真的是个惊材绝艳的角色似的,这大大安抚了秦羡渊屡受挫败的脆弱心灵,但他并没放心,反倒有些惊疑不定,“真信君可能坦白的身份?”
秦羡渊不蠢,真信田冲所图甚大,先不说他到底有什么手段,成功的机会能有几分,即便真的成功了,他一个靠着真信田冲翻身的人,也没什么底气。再加上血脉问题,最大的可能,便是他秦羡渊彻底沦为倭人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