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献昏迷了很久。
世界一片漆黑,伴随着时有时无的光亮,像是老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画面。
耳边不时传来一些带着回响的人声,好像是有什么人在为了他争吵,沉重的身体被拖来拖去,折腾了好久,方才迟迟安定下来。
背上伤口还是很疼,头也还是晕晕乎乎的。
他不知道自己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隐隐知道时不时会有人过来给他喂汤换药。而且,来照顾他的这个人似乎非常闲,穆献每次将眼睛眯开一条缝的时候,都能看见那个人影在自己床头坐着。
就这么一直昏睡着。
直到第四天。
那天他睡的正香,忽而觉得背上一阵冷风划过,活像是有什么人将他扒光了扔到了雪地里。可偏偏胳膊和脖子的位置又暖和的紧,活像是有一个小火炉在抱他。
什么情况啊?
迷迷瞪瞪地将眼皮抬起来了些,穆献逆着窗外一弧暖光,大致在眼前摹出了一个人的脖颈轮廓,微吸鼻腔,嗅到了一股暖融融的气息。心下十分倦怠,不清醒的穆献只觉得对方抱着怪舒服的,晃着一脑袋浆糊,咂了咂嘴,便又往人家的肩窝里缩了缩。
对此,眼前人似乎也是习以为常了,将人往自己身上提了提,便不再动作。
抱着他的这个人长了一副温暖躯壳,穆献张着手抱着人家,仿佛揣了一个特大号的汤婆子在怀里,要多舒服有多舒服。然而,正当他打算就这么睡过去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这场景,有一丝不对劲。
准确的来说,是他的腰上,有一丝不对劲。
他总感觉,似乎有一根带茧的手指,在自己的身上划来又划去,抹来又抹去。
心头奇怪,穆献将身体支起来了些,对着光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高束的马尾、男人的喉结,以及一片黑白相间的衣袍。
这人。
这装扮。
略微有那么一丝丝眼熟啊。
将眼睛又睁开了些,穆献将目光微微上移,很快就辨认出了眼前人的五官轮廓。
啊……是宋寒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