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酿的葡萄酒度数的确不高,邹劭甚至怀疑根本没加酒精。但毕竟覃谓风是个一杯倒,不过两三杯下肚,眼尾竟有些泛红。

    “你还好吧?”邹劭怕他再像那天一样睡到人事不省。

    “这一点没关系。”覃谓风放下杯子,“我有一点,酒精过敏。”

    邹劭敏锐地联想到那天同学聚餐时候,自己恶趣味让覃谓风喝一杯酒,对方虽然满脸写着不愿意,但最后还是给了个台阶下。

    “那你那天还……”

    覃谓风一记眼神扫过来,似是想白他一眼,但略微红润的眼角将严肃的感觉削弱了大半。甚至起到了完全相反的效果,像是一种无声的暗示。

    邹劭仰头,将杯中饮料一般口感的酒一饮而尽。冰凉泛甜的液-体流进喉管内,倒像是酒精泼过火苗,烧得整个胸腔都开始发热。

    “覃谓风。”他轻轻开口。

    对方没有答话,只是把略带懒散的目光投了过来。

    心里想问的话无时无刻不在狠命往上跳,却像是在喉咙处遇到了一层无声的屏障。

    若是任它烂在胃里,便是行不由衷地苟维着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关系;若是放它口无遮拦地跑出来,便像是把一枚硬币高高抛向空中,落地后非正即负,此后再没了中庸的权利。

    邹劭觉得此刻应该有优雅的音乐,温和又晦暗的灯光,或者再来几株艳红的花,插在细而高的透明花瓶里。

    这些轻而易举的东西现在反而得不到,他此刻有的只是满心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以及悬在空中忐忑不安的满腔情意。

    “怎么了?”覃谓风看人不说话,微微抬了抬下巴。

    “……没什么。”邹劭心意一动,“我给你弹首歌吧。”

    “嗯?”覃谓风看上去有点惊讶,“什么歌?”

    “就我们学生节那首吧。”

    其实邹劭有很多拿得出手的歌,也有很多适合人生日唱的歌,但他偏偏选了这一首带有几分信仰色彩的爱情歌曲。

    “Onelookatyou.”(当我第一眼遇见你)

    大概由于歌词是英文的缘故,邹劭唱出来没觉得丝毫别扭,反而像是挤压已久的心情终于表达出来,哪怕是用这种似是而非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