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她醒过来的时候,白修筠还没有醒。
沅衣粥熬好了,连连唤了好几声霁月。贴着耳朵叫他的名字,他也没有应答。
他怎么都喝不进药。喂进去的药全都吐了出来,怎么叫都叫不醒。
沅衣急坏了。她甚至忘记给白修筠加上伪装,忘记收拾自己匆匆跑出去请郎中。
给白修筠抓药的郎中,对沅衣有印象。不仅有印象,印象还极为深刻。
乞丐,水灵灵的乞丐。在城隍庙里,养着男人的乞丐。
这年头,什么妙事儿都有,先不说前有忠臣太师企图谋反被抄家,再有的便是最贫瘠荒芜,蛇鼠居多的城东里的乞丐。
竟然也养起了男人,真稀罕,自身难保,还金屋藏娇。
明明是养着的情郎。她还嘴硬非不承认,非说那个男人是她的哥哥。
家养的哥哥。两人没一处相似,眉眼全不像。
便要说成相似,也当是久处一居的鸳鸯像,苦命鸳鸯,哥哥病了,妹妹四处央着人求治。
就连她看男人的眼神都不像,有过情.爱的人都能察觉的。
她对这个男人的眷恋。满心满眼,心心念念。若非是个瞎子,明眼人,开了窍的人都知道。
郎中瞅见沅衣的第一眼,就将她认出来了,看她全身虽还是乱糟糟的,身上的襦裙却比上次干净明亮许多。
且,她又不穿靴来,赤着足,散着发到处跑。
全然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郎中见她六神无主,狼狈不堪。心中料想,她养在庙中的情哥哥又出事了。
果不其然,小乞丐冲进药铺,扯着郎中就要走,她嘴里叨道。
“霁......我家哥哥出事了......”
急急急?
看样子都知道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