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聘公网>都市>惑溺:我不卿卿, 谁当卿卿 > 009花朝血炙凌烟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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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文馆隶属于门下省,位在太极g0ng东侧,禁中门户有禁,除非侍御者或圣人宣召,连皇子都不得随意进出。入夜后的禁中门禁森严,非得有鱼符才能通行。

    今日是花朝节,白昼游春扑蝶、供奉素馔祝神,夜里太宗在甘露殿赐宴,行酬神舞,众皇子纷纷奉诏前往,门禁也较为松散。

    太宗宠Ai李治,留他在禁中养大,g0ng卫禁令无碍他的通行。而韩纯臣身为他的侍读,且是弘文馆学生,虽无鱼符,却领得一支两指宽的鎏金腰牌,除了禁中内廷无诏不得入内以外,在太极g0ng尚能走动。

    然而,这腰牌却不容许他在入夜后的禁中走动。韩纯臣错过今晚的门禁势必得在弘文馆过夜,李治却鬼使神差地提起了位在甘露殿东侧凌烟阁。

    既然陪在李治身边,在禁中便能畅行无阻。两人连袂由弘文馆离开,途经经过武库至武德殿。因花朝节夜宴缘故,除了武德门守门的几名禁卫军外,两人这一路上竟没遇到g0ng人,显得小径暗香浮动,静谧幽深。

    「已过戌时四刻,殿下不赴夜宴?」韩纯臣提着灯问道。跟在身边的g0ng人早让李治屏退,孤灯一盏走在汉白玉铺成平坦的石板路上。

    「去筵席上与人争锋做什么?今夜太子殿下称病不克出席,手足情义上来说,我反倒该去东g0ng探望才是──」李治嘲讽一笑。「然而要是去了东g0ng,大抵也只瞧见太子殿下纵情声sE的模样,那我劝是不劝,谏是不谏?」

    韩纯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有些话不是他该说,便不能说。他仅是举高了灯笼,照亮前路。

    禁g0ng中花影扶疏,即便石板路平坦不至于跌跤,在情势诡谲不明的g0ng殿若无这盏灯,空气便沉重凝滞许多。

    李治并不是向他求解答或建议,见他没反应,也不以为意,继续说:「还不如去看看阎立本的画作来的有意思。况且,要是我不安排,难不成你真要在弘文馆过夜不成?那儿夜间没人,也不供暖,我可不想冻坏未来的肱骨栋梁。」

    「也是,冻坏我多可惜。」韩纯臣笑了笑,复而抬眸望了望天上。

    月明星稀,他转头看向甘露殿方向灯火掩映,繁光点点。但隔着一道g0ng墙,东g0ng又是另一番景象。

    韩纯臣忽然想起前世太子李承gZa0F一事,今年正月太宗才暗示过即便太子腿脚不便,储君之位依旧不会动摇,甚至说了将来仍由太子的子嗣继承大位。只是天家多疑与生俱来,太宗一片真情皆付诸流水,不会想到不久的将来他一心维护的儿子经不起他人挑拨,妄想bg0ng登基?

    隔着重阁与层迭飞檐翘角,灯火折S在墙角雕梁柱身,反倒显得禁g0ng的暗处更暗,宛若人心曲折,纵便点亮整城的g0ng灯也照不亮黑暗幽深处,只显得万事扑朔迷离。

    韩纯臣轻吁了口气,白雾袅袅,转瞬间又消失无踪。他噙笑说:「今日夜sE好,登楼望远甚好。四野八荒,千里疆土都能纳入眼底。」

    李治睨了他一眼,没有回话,然而唇角笑意更深。

    不多久便来到凌烟阁。只见小楼里头灯火亮着,阎立本人却不在。问过g0ng人才知道阎立本也赴宴去了。两尺长的几案上搁着草图,几名功臣容颜仅仅数笔g勒,神态已是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在韩纯臣过往的记忆中,太宗应该在二月下旬才下诏要将作少监阎立本为二十四功臣绘制画像,这一世提早了半月有余。

    但他并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