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荆是也被她的话震动了,她还那么小,却很懂事,甚至让他有些愧疚。这些年他虽然有清明君主的好名声,可对自己孩子们到底还是疏忽了,一年到头没有陪他们几次。
可如今阿恬却说要替他解除心头大患,更是让他觉得又心疼又好笑。
赵恬恬却没把这事情当成笑话,她一字一句:“我知道阿耶这么多年来辛苦,也想给阿耶出一份力,杀了那些豺狼虎豹。我虽为女儿身,可为我大夏流血流汗的心却是有的,古有妇好为将军,我又有何不可呢?”
“阿耶太累了,我也只是想给阿耶分担,我不怕死也不怕流血,我只是害怕看到阿耶愁容满面,百姓叫苦不堪。”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偏偏从赵荆是的角度考虑,也把他说得沉默下来。
“你不害怕?”赵荆是终于认真思考她的问题,并不把这当成童言无忌了。
“有何可怕,人总有一死,阿恬不想坐着车队到异国去做个傀儡,那样再也看不到阿耶和哥哥们。如果我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我愿意选择为了大夏浴血奋战。”赵恬恬看着他,“阿耶愿意给我这个选择吗?”
阿耶愿意给我选择吗?
赵荆是恍惚之间想起自己远嫁到蛮夷的大女儿,她还那么小,还那么年轻,就得嫁给一个足够做她祖父的男人。他看着赵恬恬,忽然说不出话了。
难道和平真的要用这种荒唐的办法么?
阿恬的提议……
他从来没有给过人选择,现在他为数不多的温情留给了赵恬恬,“……阿耶给你选择。”
赵恬恬笑了,就像一颗珍珠忽然绽放光彩,这种光彩甚至有些刺伤了他的眼睛,于是眼泪就挂在眼角,他有些失态地擦了擦眼睛。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阿耶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和你的兄弟们一样的机会,只是这个机会要你自己去争取。”
封王的机会,赵荆是这一次太大方了。
……
在第二年的隆冬,赵恬恬长高了,眉眼也多些攻击性的艳丽。而这一年,赵恬恬在大营里呆满了一年,从最低级的打杂倒水开始,也摸清了底层官兵们的底细。
赵恬恬白天跟着一起训练,晚上继续磨炼身体素质。这幅身体不愧是战神,根骨和臂力都是顶级的,再苦的训练赵恬恬熬一熬也就忍下来了。
过程很苦,忍下来之后更上一个台阶,这种感觉实在美妙。她能够感觉在这一年里她的身体轻盈了许多,速度更快,反应也更准确了,以前要劈开的木人,如今只需要一刀。
曹净和少年们来看她的时候,她穿着轻甲,头发束紧,打扮得就像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小将。这种变化很轻易就能感觉到,她走路的时候那种杀气,还有步伐。
而少年们也有变化了,刘凤章生得越发高大英俊了,曹净身材更加高挑,五官也多出一些清俊了。少年们也到了长高的时候,身体一天一个样,脱胎换骨,就连胖子也变得魁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