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穆见他脸色沉重,低声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上官虹环视四周,欲言又止,欧阳穆瞬间明了,怕是事情不少,果然书房内不仅祖父在呢,连大伯父都赶了过来。他先是同大伯父行了礼,站在一旁的月哥儿旁边。

    欧阳灿得了老侯爷示意,主动同欧阳穆解释道:“大哥,二皇子前几天四肢酸痛,今个开始莫名高烧不退,太医怀疑是天花。”

    欧阳穆心底一惊,天花可是怪病,并且无药可治,撑过来一辈子不会再染此病,但是可能会花了脸,撑不过来就是与世长辞,二皇子怎么会染上这种病,必然是接触到了相同病人。

    众人一片沉默,此时此刻,若是二皇子得了天花,不管结局如何怕是都要和皇位说再见了。

    皇帝正愁没机会扶正五皇子,如今二皇子得病,就算医治好了脸上也会留有疤痕,史上因为残疾而丢了皇位的也不在少数,他算是能寻到靠谱的借口了,这对于欧阳家来说,真是个噩耗。

    “怎么会得这种怪病,怕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欧阳月率先启口,打破沉默。

    欧阳默怔了下,道:“二皇子太不小心了,定是接触了染病的人或者食物,不过现在追究这些毫无意义,关键点在于这病就算治好了,他脸上留下痘痕,怎么办”

    “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必须拉五皇子下马。他为了皇位陷害兄长的罪名务必落实了。”欧阳灿经过这次远征成熟不少,倒是也一针见血指出根源。

    “怕就怕朝堂上会有一部分底蕴深厚的氏族态度会有所改变,这群人求稳,之所以认定二皇子当储君是因为他是嫡长子,主张顺理成章,根据祖上的规定方归于我派。现在二皇子出事儿,他们必然会为了朝廷稳定,拥立五皇子吧,否则朝堂乱了,于这群人没有丝毫好处。”世子爷说道。

    靖远侯叹了口气,说:“二皇子本就和我们不亲近,整日里接触那些文人墨客,搞不好其中就有五皇子的人,所以着了道。不过事已至此,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要更加低调,我打算送六皇子出京,日后就算京城里出了问题,我们还有机会拥立六皇子,名正言顺的杀回来”

    欧阳穆点了下头,道:“祖父说的不错,而且我听二伯母说,白若兰同六皇子的婚事算是定了下来,相信宫里那位太后娘娘必然会有所选择,李家再不济,太后娘娘在宫里经营多年,手里总是留有底牌,再说他们家的小李将军归于我的军下,日后若是让他重新支撑起李家名头,总是不能让镇国公府的李家外孙当皇帝”

    欧阳灿愣了片刻,方想起来其中缘由。

    原来当初太后娘娘为了让李姓一脉可以延续下去做了两手打算。

    一手是让李家第四代唯一的男丁送到了一户同为李姓的人家,而且这户虽然贫穷,却是镇国公府李氏远亲。自从小李将军在欧阳穆手下站住脚跟后,果然得到了宗族镇国公府的看重,备受拉拢。

    若是日后五皇子登基,李姓一脉依旧可以延续下去,只不过是依仗镇国公府门楣,苟且偷生,属于太后娘娘的李氏家族表面上是彻底绝嗣。

    第二手打算便是待老皇帝去世,欧阳家的外孙登基后,他自然要让小李将军脱离镇国公府旁支,彻底以当年太后祖上李氏的身份重新开立门户,延续血脉。

    如果可以选择,太后娘娘肯定希望是第二种方法得以实现,再加上白若兰许给了六皇子,怕是她对于二皇子生病的事儿一点都不介意,这样才能让欧阳家破釜沉舟,不遗余力助六皇子成事儿。

    届时小李将军已经在欧阳穆手下锤炼多年,正好以嫡亲的国舅爷身份回归朝堂,皇帝用着媳弟总比用欧阳家的人要安心一些吧更何况到时候的李家根基正浅,新皇为了平衡朝堂势力,势必要捧着国舅爷势起,正是他们李氏一族复兴的开端。

    想到此处,靖远侯府眯着眼睛,说:“雪儿终是太过清高,小瞧了那妖孽李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