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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前提下,裴无洙甚至怀疑过:是不是正因为庄晗的背叛,才使得东宫沦落到那般被动的境遇?
毕竟原作是个没什么三观的爽文,女主郑惜都能仅因为前世被福宁郡主赵逦文顺口奚落了两句,记恨到后来让人轮番奸辱了她……君子欺之以方,两边的道德标准不一样,打不过也正常。
裴无洙也一直避免去细想东宫太子的死,要说将穿到大庄后遇到的所有人在裴无洙心里排个序,东宫太子的重要程度必是排在第一梯队的,当然,这里面还有宓贵妃、福宁郡主等,且后二者的下场还都与裴无洙一般惨,但至少裴无洙知道她们最后的死局在哪里,有争取破解的可能,而东宫太子……那却是两眼一抹黑了。
现在算来,对方极有可能,只剩下两年不到的命数了。
知道东宫太子会死,和知道东宫太子随时、马上可能会死,是完完全全两码事。
前者裴无洙还能想着估计和自己结局差不多,六年的时间,赶在男主登基前,自救连带顺手救救她哥,后者的话……裴无洙忍无可忍,一伸手狠狠扯碎了面前那张写下了东宫四杰命定终局的纸。
这可真是太他么操蛋了,裴无洙在心里一字一顿地默念道。
裴无洙突然很想去见见东宫太子,现在,立刻,马上。
她从未有这么一刻如此迫切地想去见到一个人,想抛下一下枷锁、顾忌向对方痛哭倾诉,想在这绵延不断的压抑死局里从那温柔包容处汲取片刻的喘息与力量。
裴无洙是这么想的,她也很光棍地打算就这么做了。
从长乐宫里翻墙偷跑出来时,天光才刚刚破晓,天边擦过浅浅的鱼肚白,裴无洙跨坐在墙头上,小心翼翼地扫视四下,看着外面候着的那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在心里暗道了句倒霉:怕是皇帝渣爹昨晚宿在了贵妃娘这里,且现在估计还没起,外面的御辇倒是早早地候着了……
裴无洙小心翼翼地避绕开了大部队的耳目,却不想反而正好暴露在了刚刚从里面出来、赶着去上早朝的真宗皇帝眼中。
真宗皇帝被裴无洙这狗狗嗖嗖的姿态给逗乐了,一边懒洋洋地由着跟着送出来的宓贵妃给自己整理朝服的腰带,一边憋着笑意给对面的大太监管洪使了个眼色,制止住了对方打算叫人的举动。
然后钦等着裴无洙自以为跑出去将将要松口气了,真宗皇帝才施施然开口,冷不丁道:“洙儿,这一大清早的,你不搁自个儿殿里好好睡觉,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别说裴无洙被吓了一激灵,就连跟在真宗皇帝身边的宓贵妃都愣住了,怔怔地抬头顺着真宗皇帝的目光看去,神色顿变,皱眉道:“洙儿,回来!你这是要到哪儿去?”
裴无洙讪讪地回过头来,顶着一夜没睡的苍白脸色,敷衍着做了个请安的动作,也没打算说谎,很坦然道:“父皇、母妃安……儿臣想去东宫一趟。”
“你要去就去,谁还不让你去了不成,”真宗皇帝一大早起来困得要命,这下倒是被裴无洙这活宝给逗得精神了不少,明知故问地挖苦裴无洙道,“去就大大方方去,怎么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裴无洙迎上真宗皇帝那明显憋笑的脸色,咬了咬牙,瞪圆了双眼,不情不愿地承认道:“这不是还没有过宫禁的时辰嘛……”
大庄宫城内有明确的宫禁时刻排防,裴无洙熬了一晚上没睡,突然特别想去见东宫太子,她恣意随性惯了,宫中大大小小的规矩早给犯了个遍,真宗皇帝连在深宫内帷随身佩剑都允了她了,别的当然更不算什么……故而裴无洙也没觉得自己大清早跑出来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