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其姝跟着真宗皇帝与宓贵妃先回到了长乐宫。
真宗皇帝在众人一道用过午膳后,觑了个时机,起身给东宫太子使了个眼色,借口前朝国事,带着东宫太子先走了。
把交流空间留给了长乐宫母子三人。
五皇子看东宫太子有磨磨蹭蹭、没话找话的意思,紧跟着起身,笑眯眯地主动出去送了送“国事繁忙”的皇帝与太子。
只是那笑意非常浅淡,只有薄薄一层,稍微往下略一细看,全是无边冷然。
送完人转身回来,五皇子的脸刷地一下就耷拉了下来,心烦意乱地走回来,在长乐宫的正殿外略站了一站,微微顿足,先绕去偏殿找了里面规规矩矩等候着、安静得不像话的隐形人左静然。
左静然见得五皇子,连忙起身行礼。
五皇子摆了摆手,以目示意,挥退了偏殿四下侍奉着的宫人仆妇。
“你和姝姝,”五皇子眉心微蹙,对左静然今日安静得恍若不存在般的透明人行径很有些不大满意,略有些怫然地质问道,“你们两个……”
左静然沉默地摇了摇头,然后只无言地静静望着五皇子。
五皇子在城门前和刚才午膳的宴上,一直都死死盯着东宫太子,盯出来了一肚子的憋屈火气。
对东宫太子流露出分毫的不自然、不应当的情意,都恨不得抽丝剥茧地分析个彻彻底底、清楚明白,然后更是深恶痛觉……怄气得不行,对着左静然,自然更是没什么好声气了。
“是,本王是说过不许你强来胡来,搞霸王硬上弓的那一套,”五皇子烦躁得不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怨念道,“但本王可也没说不许你干别的啊……你多少,也得先自己主动点吧?”
“姝姝不喜欢搭理你,你就还真规规矩矩坐一边当自己不存在了,”五皇子嫌弃极了,略有些刻薄地嘲讽左静然道,“你难不成还指望着她自己能自觉想开么?”
“那本王要你是干什么用的!还是你以为你自己长得貌比天仙,什么都不做就能招人喜欢了?”
左静然垂下头,微微苦笑道:“公主的性子……”
“她什么性子?是冷若冰霜、拒人以千里之外了,”五皇子很不满意左静然说出这种推脱之词的消极心态,冷哼了一声,不大高兴地截断道,“还是娇蛮任性,得理不饶人了?……你不行就是你不行,少给本王扯这些乱七八糟的!”
在五皇子看来,自家妹妹性子好得很,如果俩人没能成事,那必然是左静然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了!
“但凡你多少愿意花点心思来,”但是婚都成了、堂也拜了,五皇子而今再是不满意,也不能说弃就弃了,只得忍着脾气调/教左静然,尝试着再挣扎一把,“你们两个也不至于半天下来、一句话都没得与对方说的……”
话到一半,偏殿的门被人不徐不疾地有规律叩了三声,五皇子下意识就想扬声呵斥人退下,话都到了嘴边了,骤然惊觉不对,猛地一下站起了身来,颇有些讪讪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巴地望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