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叫春白个子高挑些,年纪也比咱们长,平日里若是嬷嬷和花姑姑谁身子不爽利,便是春白姐姐管得多些,春白姐姐素来照顾咱们,也好说话得紧。”
“不过另一位曼霜姐姐便没那么好说话了,见谁都要指点一句,偏先前娘娘夸她规矩最好,这下子就更变本加厉,没人管得了她了、、、”
说这话的是南霜,南霜曼霜皆是随霜字的丫头,自然是住一间屋子的,然南霜看不惯曼霜处处指摘的样子,偏资历又不如人,便只得日日来玉竹这儿打发时辰,待该就寝的时候再回去,免得多听人唠叨一句。
对着二人对着慈宁宫上下的种种评价,玉琭只管信一半去,一个人一个印象,若让曼霜来评价南霜,想来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三个小丫头凑在一块儿说个没完,如此耽误得玉琭连梳洗的功夫都没有就得吹了灯了,没法子,只得借着隐约的月光接了一盆水,随意擦洗些个罢了。
玉琭睡靠西墙的窄床上,虽瞧着还是有些简陋,可玉琭已然很是知足了,玉竹睡着了也安安静静的,不似之前十几个人一个大通铺,晚上起夜的打呼的磨牙的,挤在一起又热,一晚上不知要醒几回呢。
脑中纷纷乱乱的想着,玉琭很快便睡了过去,一夜无梦,她甚至比玉竹还早起了半个时辰,起身悄悄梳洗罢,随手给玉竹备了水,而后噎了口昨儿剩下的点心,玉琭便去正殿前等候差事了。
不多时,苏麻喇姑、花姑姑和慈宁宫的大小奴才也差不多到齐,花姑姑先行训话,而后再叫人个办个的差事,玉琭今儿算是先混了个脸熟,倒没什么太多的差事可做,如此闲下来了,竟还有些不适应,且叹自个儿是个劳碌命的,享不来闲福。
一连闲了两三日,熟悉了各处,玉琭这才正式跟在太皇太后娘娘跟前儿伺候,今儿恰逢十五,后宫的各位娘娘都来慈宁宫请安。
康熙爷携阿哥格格们先来一步,统共就三个小小的孩子,大阿哥保清如今已经三岁半了了,走的很是利索,康熙爷便叫孩子自个儿跟着走,二格格和太子保成才将将一岁多些,正是好玩的时候,康熙爷舍不得叫奶嬷嬷抱着,干脆一手一个,爷几个就这么过来了。
另还有位未列齿序的小阿哥长生,只是眼下才将将满月,不适合带出来,便由阿哥所的嬷嬷代他来请个安便是。
“孙儿给皇玛玛请安,皇玛玛吉祥,嬷嬷吉祥。”
阿哥和公主们年纪虽小,可宫里的孩子哪个不早慧,这会子有样学样,给老祖宗磕头问安:“乌库玛玛吉祥。”
瞧着下头三个小团子似的孩子朝她拜,太皇太后娘娘可心疼坏了,都不舍得叫孩子们沾了地儿,紧忙叫苏麻喇姑和花姑姑将孩子接过来,眼神儿扫了一圈儿康熙爷带来的奴才,颇埋怨的训了康熙爷一句。
“这样热的天怎么不叫孩子们坐轿来?孩子们岂能跟你这皮糙肉厚的比?连奴才也不带够了,只一个梁九功还能生出三头六臂帮你伺候孩子们不成?”
说着,太皇太后又打发玉琭几个给孩子备蜜茶、打扇,不怪她老人家这样疼爱几个孩子,康熙爷子嗣艰难,大阿哥前头还有四个小阿哥一个小格格呢,竟一个都没立住,那样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着实叫人好生难过。
康熙爷连连笑着赔不是,平日里他倒也没这么莽撞的,今儿他去阿哥所接孩子们,见孩子们个个康健活泼,他便也跟着高兴,也是难得同孩子亲近,便放肆了些。
“也不能总太护着他们了,若都娇养着长大,以后还如何提刀持剑守护我大清呢?”
康熙爷抚了抚跟前儿太子的发顶,难得如此郑重一句,倒是引得一旁的玉琭多看了人几眼。
若不懒散着说笑,康熙爷那股子气势倒是叫人很移不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