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吉甫扶起秦其,笑道:“秦大夫,西戎诸贼劳师袭远,以客击主,不得地利;彼令出多门,定然心志不齐,军心不稳,不得人和。孤之所以下令固守,绝非怯懦避战,而是等待良机,其必自乱,一战而克,此方乃‘长胜’也!”
秦其拜服:“原来兮大夫早有庙算,反倒显得秦其气短。若是打乱王师部署,罪过大也!”
召公虎大喜:“秦大夫满门忠烈,全族英雄,更难得深明大义,孤佩服不已。”
“吾这就回大营下令,若有再因求战而喧闹者,定不轻饶……”秦其言罢,行过军礼,转身要走。
“秦大夫且慢!”兮吉甫心生一计,“若要战,亦无不可,只是需如此这般……”
接着,他在秦其耳边一番,听得对方面带喜色,拜别而去。
次日一早,天刚四更,西戎又派骂卒前来王师大营前挑衅。
前几日,总有千余人前来骂阵,后见召公虎总按兵不动,便日渐减少,时至今日,竟只来了两三百人。他们料想周王师照例依旧高挂免战牌,倒也不作提防,阵型不整,只顾敷衍骂着。
突然,周王师大营鼓声大作,栅门打开,把这些骂阵的戎兵吓得不轻。
周王师在南仲指挥下,推出鹿角、拒马,两面弓箭手射住阵脚。中军内闪出一员小将,身骑战马,虎虎生威,头披孝带,身着白袍,正是秦其长子秦世父。
这波骂阵的戎兵统帅是狄戎部落一位百夫长,见来的只是员小将,身后不过十几名护卫而已,顿时轻敌,嘲笑道:“秦贼无人么,找个雏鸟来送死?”
秦世父大怒:“我乃西陲大夫世子,名世父者是也!”
“我道是谁,原来是个孙儿,”那百夫长抄起长戈,仰天大笑,转身问道,“小的们,说说这孙子他爷爷是谁?”
“死犬秦仲,死犬秦仲!”戎兵一阵哄然大笑。
“我是你爷爷!”秦世父怒不可遏,挺起长枪,策马冲那百夫长而来。
戎人素闻秦世父少年英雄,那百夫长骂归骂,也不敢托大,便举戈来挡。两人仅交锋三五合,那百夫长瞬觉不支,赶紧对身后大喊:“一起上,灭了这孙子!”
秦世父身后十余名秦族护卫大吼一声,也加入战局。一时间,在两军阵前,二将对垒,百余名兵士缠斗一起。只见秦世父一柄长枪舞动得水银泻地,枪尖所到之处,非死即伤。
召公虎远远看去,不禁拍案叫绝。兮吉甫也大开眼界,对方兴道:“北有赵族,西有秦人,此皆商纣猛将飞廉、恶来之后,果然勇猛异常者也!”
“着!”说时迟,那时快,秦世父一声怒吼,枪尖直插那百夫长脖颈,再一撂,将其戳翻在地,血漫黄沙。秦族士兵果然也都能以一敌五,一阵砍瓜切菜,那队骂阵之戎兵十亡七八,残兵纷纷逃回本阵。
秦世父见己方大胜,便依兮吉甫之计,策马到敌军阵前挑衅,大吼道:“西戎贼子,我秦世父虽年少,但也听闻汝戎贼向来只敢倚多为胜,几无勇士,今日一见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