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景洲被赶出来,刚好遇到荣叔将炖好的人参鸡汤端上来,顿时觉得面上挂不住。
他心里憋气,还是头一次这么窝囊。
荣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先生,您这是准备跟太太分房睡吗?”
赫景洲挠了挠那头修剪精密的短发,薄唇勾起一丝牵强的笑意,“年轻人血气方刚的,还是暂时分房睡比较好。”
荣叔一副幡然醒悟的模样,“太太身体还未恢复,确实不宜‘劳累’。先生,一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你就忍忍吧!”
赫景洲平时都是一副严谨正经的模样,顿时脸上收不住,“……这是厨房给阿楠准备的鸡汤?”
荣叔很少看到先生拘谨的模样,眼里顿时有了笑意,“餐前先喝点鸡汤,垫垫肚子。晚餐厨房已经在准备了!”
赫景洲动作自然流畅地挽起衬衫袖口,接过荣叔手中的鸡汤,“还是我来吧!”
荣叔一脸和蔼的面容,“先生,您这几天估计累坏了,先去隔壁客房休息一会儿吧!”
赫景洲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那就麻烦你了,荣叔。”
荣叔将炖好的人参鸡汤端进房里,满脸的担忧,“太太,你是不是又和先生闹情绪了?”
章若楠深知瞒不过荣叔的眼睛,只好如实回答,“荣叔,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您也知道,我跟赫景洲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现在这些不过是无谓的挣扎。”
荣叔叹息一声,“太太,你是个骄傲的姑娘,眼里容不得沙子。别看先生平时雷厉风行,处理事情来游刃有余,可他终究也是普通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才是夫妻的相处之道。”
章若楠眼里染上几分凄凉,“那种被猜忌,被怀疑的感觉,一旦积蓄爆发,足以让人崩溃。我这颗心已经千疮百孔了,说不定哪天就碎成玻璃渣子……”
她鼻子一酸,眼眶里已经有了泪意,“我身上背负的实在太多了,不是没想过跟他重新开始,可就是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荣叔不想逼她,“太太,我知道你心里的委屈。先生是封老爷养大的,感情深厚。封老爷说没了就没了,先生心里方寸大乱,一时被仇恨蒙了眼睛……”
他语调里多了一丝恳求,”先生是个命苦的人,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离世了。我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姑娘,一定不会在他最孤单的时候离开他,对吧?”
章若楠终究还是无法像赫景洲那般绝情,就算要走,她也要走得坦坦荡荡,而不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荣叔,我从赫太太的位置上退下来,立马就有人将我取而代之。赫景洲没你说的那么孤单,他早就物色好了新的人选。”
荣叔摇摇头,“先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尤其念旧,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他总是习惯性把心里的苦压在心底最深处,从不轻易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