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聘公网>科幻>我不是魔法师 > Cater 11 通宵工作前的一场夜谈
    费丽娜睡得昏昏沉沉,她感到温弗雷德安眠言灵仍然在持续生效,强制她快速入睡,但她的肉体僵硬、难以放松,灵魂似乎在黑色的梦域里浮浮沉沉。门被敲响的时候她一个激灵醒了,意识到自己睡着了,只睡了五分钟。醒来之后她头痛欲裂,仿佛在发热,接着痛苦感被另一种身体感觉压制住,但更重要的是此刻有人在敲门。她想到半个月前用了隐匿魔法的神秘人,干哑的嗓子紧张地问:“谁?”

    “是我。”弗里曼的声音,“以防你听不出来,是珀西瓦·伊夫·弗里曼。”

    费丽娜忍着不适爬下了床,在床梯上差点腿软得跌下来,然后觉得冷,又想起来自己有点衣衫不整,披上一件斗篷。

    弗里曼安静地在她门口站着,提着印着学校logo的白青撞色电脑包,穿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羊绒的黑色制服岛居长毛羊,一种魔法生物,没扣上。没人应他的话,他等了一会,听到锁芯转动,然后门开了一小道缝,费丽娜缩在缝隙后面,几乎整个人都裹在斗篷里,如果不是斗篷是毛绒绒的雪白色,可能还挺有黑魔法师的阴郁气质的,但这件毛绒绒实在只能衬得她的病容可怜。

    他们对视了好一会儿,费丽娜仿佛终于认出了是他,把门拉大了一点,自己虚弱地向后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看了两秒,然后才想起来是自己召唤了他。她抬起手腕,上面紧贴着绕了一圈白色纸环,还留有契约符的笔迹,纸环上嵌了一个按钮。这个纸环弗里曼傍晚才递给她,说如果夜里身体不适就按钮唤他。其实费丽娜不太想的,但她意识到自己身体不对头后,她体内的契约符强迫她的意志服从弗里曼的话。她一点点放下手腕,露出一丝苦笑。

    弗里曼放了个治疗型言灵贴在费丽娜额头上测温,道:“有点低烧。”他摸着项链上的宝石,念了个咒语,很快房间里就像升了火炉一样温暖起来。弗里曼问:“你有药吗?”

    费丽娜低头望着地砖,脸泛潮红,听到他问话,好一会才如梦初醒地“唔”了一声:“好像有。”她拉开抽屉去找,在第二个抽屉里找到了。

    弗里曼正摘项链,挑眉问:“那热水呢?”

    她摇头。“拿着。”弗里曼把项链递到她手上,“钥匙给我一下,你水杯呢?我去给你打热水。”

    费丽娜依旧摇头,轻声道:“不要。”

    “只是去走廊上。”走廊尽头有开水房。弗里曼瞥了眼被他进门后放在门口地上的电脑包,“我保证回来。”

    费丽娜还是说“不要”,房间里沉默了一下,她接着说:“我饿。”

    弗里曼有点局促地坐在费丽娜指给他的一个兼做储物箱的方凳上,想了一会,念了一个开头是“奥普斯”的咒语。那个倒霉的夜半三更被召唤来的奥普斯灵厨长着两对夜光一样青蓝色的蝶翼,扑棱扑棱地绕着两人飞了两圈,弗里曼伸出手,灵厨悬停在他手掌上,他另一只手打了个手势,用巫语言问灵厨要热水和病人入口的食物。费丽娜听得懂巫语言,弱弱地向弗里曼请求:“我想吃肉。”弗里曼于是对灵厨补充:“要加一点动物蛋白。”过了一会,费丽娜的水杯盛满了,灵厨大概在忙接下来的餐品,弗里曼感受了一下召唤传来的话,无奈道:“热水是奥普斯从开水房取的。温度刚好能入口。”

    费丽娜也有点无奈,但她一直冷眼看着弗里曼为她忙上忙下,用手背试水温;从桌上拿感冒胶囊为她割开锡纸封口再递给她。她把胶囊咽下去,沉默地用余光看弗里曼。他重新坐在那个方凳上,问:“除了发烧,还有别的什么吗?”费丽娜抬手很认真地研究纸环上的花纹,很轻声问:“也许应该我反问你?这可是洛涂芙苏瑞的禁术言灵。”

    “你是否不明白洛涂芙苏瑞是什么样的子神?”费丽娜把斗篷的帽子拉下来,认真地看弗里曼,声音有点有气无力。

    弗里曼有点局促地并着膝盖,脸上神色有点严肃。他沉吟了一会,道:“我不了解洛涂芙苏瑞,就我所知,祂是一个偏向女性的子神。我在非禁术部分的文献里看到了祂的这个不知名的言灵——它虽然没有名字,但是言灵较为完整。我用剥离式第7法对它做了剥离拆分处理,经过初步的语言逻辑计算,选取了这一段言灵,它属于《言灵治疗学》里所认为的一种‘简化或拆分后原本的综合作用中的治疗转变为主作用’的衍生转化治疗言灵。我预想中这个言灵对生育基因L-42是有激活或者调节作用的,也就是以英敏兔为典型的雌性魔法生物所具有的在魔法环境里能调节生理周期的基因。最终经过常规的言灵附物、液化,将计算过的计量注入实验动、实验生物体内。”

    “呃。”弗里曼犹豫了一下,道,“我在考虑是否该给你看言灵解构和逻辑计算报告——”

    “不用了。”费丽娜背过身去,靠在椅背上,“我大概知道你剥离拆分了哪一个。兰斯德派系并不避讳禁术。何况你验血是一个完整的生理周期两次,生理期和排卵期,不难猜。”弗里曼想看她,但见她并不打算看向自己,眼神有点疲惫:“作为一个兰斯德,我并不认同温弗雷德通过剥离式对禁术进行拆分,拆分禁术并没有禁术本身安全——当然,禁术这个词本身就是温弗雷德派系所规定的,禁术的范畴和边界也由你们说了算。我们通常使用完整的禁术或者简化禁术,简化是为了去除多余的副作用,而非通过拆分将副作用单独拎出来。”

    “但是它通过了安全球测试!”弗里曼争辩道,“可以被一比一驱除抵消。”

    就像一个球抛出去,在经历反复且衰减的弹跳后终于静止,仍然是一个完整如初的球。这就是安全球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