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了。
雨滴敲打和瓦的清脆鸣声渐不可闻,取而代之的是水流延绵的涌音。
难以承载的积水顺着袖角瓦的边缘奔流而下,接连坠在走廊外的青石导水道间,声音延绵到让人想到波涛与翻卷的浪花。
更多的水末则被风吹进了窗户敞开的屋内。
细小的水滴落在木质的窗沿上,一点点扩大为圆弧边缘的水块;直至最后触碰到窗沿向内的边缘,方才如被戳破般流泻而下,于半空中分散成零散的水滴,砸碎在下方平滑的乌木地板上。
明明只是极轻微的声响,却在【六眼】中震荡为信息的波涛。
而后是木地板浸湿的纹路、飞溅飘荡的水雾,以及窗外流下的水帘、风中飘摇的庭院、被打落一地落叶的松柏、乃至持续落着雨的昏暗乌云,以及乌云后被挡住的朝阳。
……
是的,眼下距离五条悟带花山院萌叶瞬移来此的时刻,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夜。
毫无停歇的雨声中,雪白短发的俊美男人舒展坦然地赤|身躺在静思室平整坚硬的乌木地板上,旁边是倦极酣眠的黑长发少女。
真是难以相信,五条悟心想,他们真的在这间连床都没有的空旷房间里做了一整夜吗。
身形娇小的猫耳少女还处于熟睡,她依恋地双手抱住男人手臂,并以咒力幻化的猫尾也不安搭缠在了他的腰间。
五条悟试着抽了抽手,发现没法在不弄醒花山院萌叶的情况下抽出来,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然后他半侧过身,俯下雪白睫毛的天空宝石猫眼,如同研究一个难解的谜题般专注看向了少女。
曾经的咒骸猫经常会睡在静思室微凉的木地板上,如今的花山院萌叶看上去也沿袭了这个习惯,即便是睡眠中也熟练地将咒力环绕身周缓冲,凭空垫起了柔软的猫窝。
但少女终究不再是曾经的猫咪布偶了。
五条悟的目光落在她搭在肩上的松散大法式发辫上,这是他昨夜把玩少女柔顺长发时下意识绕手的结果;同样的成果的还有少女细腻雪肌上留下的指痕,以及她微微鼓起的雪白小腹,里面还残留着昨晚后半夜他启动‘印纹’后的灌输。
不知为何,五条悟竟突兀感到了一种奇怪的不真实感。
他真的这样干了吗?
真的上了自己曾经的捏塑的咒骸?就如男人对待真正的女人那样真正占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