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稳稳地落到地上,众人一面惊讶于王老头的缜密心思,一面手忙脚乱地拍着身上、头上的灰尘。白雄的白袍子此时变成了黑袍子,气得他又跳脚又骂娘的,“上等的绸缎,贵着呢!老头你赔钱!”徒弟帮腔:“死老头赔钱!”
“哼!”王老头越看姓白的就越不顺眼,碍于戚封的面子才没有拿扫帚赶他出去。但王老头也不是个吃素的,端起自己刚跑完脚还来不及倒掉的洗脚水,毫不犹豫地泼向了姓白的。
白雄被泼一身的洗脚水,气得七窍生烟,捏紧拳头想好好修理王老头,戚封挺身而出,握住他的拳头,好生劝说:“白二爷,打赌要紧。”
“没错没错!”白雄恍然大悟,差点忘了正事。只有七天时间,他必须尽全力赢得这次比试,不然以后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他催促其他人:“傻站着干嘛,还不开棺?让你们白二爷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徒弟附和:“我师父出马,姓边的你就等着卷铺盖滚出金州吧!”
边圆不屑地白了个白眼给他,都懒得跟他废话了。她对戚封说:“要不要帮忙?”
“这种粗活怎么能让女士做?”戚封冲她一笑,撸起白衬衫的袖子,双手撑在棺盖上,用力一推,棺盖砰地打开了。
白雄和徒弟迫不及待地趴到棺材上看究竟。边圆很不屑地抱起胳膊冷讽:“急个什么?”戚封开完棺盖回到她身边:“怎么不过去看看?”边圆哼了一声:“他这么急就让他先看喽,反正他也看不出什么!”戚封笑了,右手摸进裤边的兜里,摸出两根洋烟和一包火柴,分了其中一根给王老头。
王老头不客气地接了戚封的洋烟,叼在嘴里,嘴巴里咕哝起来:“老朽我今天也尝尝这洋人的玩意比不比得上咱的土烟!”戚封适时地递上火,帮王老头把烟点着。王老头很满意地吸了一口,无与伦比的爽感像烟花般地在体内绽放,细细品味一番后才慢吞吞地吐出烟圈。
“戚副官,这具尸体在我这存放了快一个多月了,你帮我问问大帅,何时才能入土为安。”
戚封跟着吸了口烟:“真相一日没找到就一日不能下葬。大爷,大帅让我转告您一句话,他说他很感谢大爷您的付出,不过在找到真相之前,还请大爷再代为保管一阵,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了。”
王老头指着那口存放着尸体的棺材,信誓旦旦地说:“戚副官,我其实设计了好几道机关保护那口棺材,所以还请你替我转告大帅,请他老人家放心,尸体存放我这肯定不会出幺蛾子。”
“大爷做事大帅是一百个放心。”
“哪敢哪敢?”王老头脾气固执倔强但也很好哄,戚封三两句好话就把他哄得心里像开了花似的。他边抽烟边往棺材那看去,突然目光一紧,厉声呵道:“你在干什么!”
正趴在棺材上检查尸体的灰布衫小徒弟吓得手一抖,赶紧偷偷地把拽在手里的东西放回到了棺材里。
王老头已经站在他身后,他回过头,见王老头气势汹汹地瞪着自己,心虚地打了个寒战,先下手为强,呵斥王老头:“老头你看什么看!想打架嘛!”
“你刚刚从棺材里拿了什么?拿出来!”王老头大吼了一声。
灰布衫徒弟将双手摊在王老头面前,委屈极了:“我拿什么了?死老头你冤枉我!”
白雄平时不大待见这个徒弟,但此情此景,徒弟被人冤枉欺负,也就是冤枉欺负他,他就不得不替徒弟说话。他帮着徒弟怒怼王老头:“老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徒弟拿棺材里的东西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搜身,不然你们两个就别想走出我这义庄半步!”
“你这死老头别欺人太甚!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和鹰帮、英国领事都是有交情的,他们随便一个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