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闲谈暂时告一段落,那棵据说是榕林村名物的老树进入了视野之中,远远地就能看见在路旁的空地上大张的茂盛绿伞,待走近後更能感受到庞然树身带来的震撼,彷佛整个人都要被x1收进枝叶里头的一样。

    从小围绕着这棵老榕树长大的褚唯帆有点感慨地轻拍粗糙的树g,他旁边的人久久都没有作声,他也很识趣地给了对方一点缓冲时间。

    约莫过了几分钟,傅语承长出一口气,第一眼的冲击淡去後,他总算能仔细地打量这棵百闻不如一见的榕树了。

    民间普遍认为树龄过百的高大树木具有神X,须加以礼敬、祭拜,而如今被冠上许愿树之名的老树并没有像一些知名的大树公一样设有神龛或依傍庙宇,树身主T绑着一条染上不明W渍的破损红布,盘根错节的jg与密集的气生根细数着树身经历的岁月,在四季更迭中屹立不摇的常青叶荫是昔日安定人心的象徵,光是抬头望着就能让内心沉淀下来。

    「这就是我们的榕树公公,我以前还爬上去看过鸟巢喔。」褚唯帆格开垂在面前的褐sE线帘,把手背到身後,看着相隔一条柏油路的田地,乾涸的土壤gUi裂成不规则的块状,遗留在上头的稻梗是没有生命力的枯hsE,连鸟儿都不愿意驻足。

    「看不出来你小时候还有返祖的本能。」跟着看向曾经的农地,傅语承觉得能够遇到居民的机率又降低了几分,早期的当地居民多是靠务农维生,如果重要的生产要素变成这副模样,那负责耕耘的角sE多半也不存在了。

    确实有过这麽一段小猴子时期的褚唯帆朝某人扮了个鬼脸,他知道对方在看到这几亩荒地後有什麽感想,因为他也是这麽认为的,他不喜欢徒劳无功的结果,可是田调这种行为本身就需要付出一些成本,就算预料可能会做白工也不能事先弃权,他一个刚入门的田调初学者都有这样的觉悟了,那个常常在跑采访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把老榕树当作一个存档点稍作停留,褚唯帆转头环顾了下,这一路走来所看到的民房都有一定的屋龄了,即便毁坏也不见修缮的痕迹,锈迹斑斑的铁窗铁门和塞满泛h纸张的信箱都显示出无人居住的讯号,他记得再往前走就可以看到村长办公室,希望到了那边可以多少有一点收获,不然真的会很呕。

    两人继续深入村子,杳无人烟的环境让偶尔的几声鸟鸣显得格外响亮,走着走着,空气中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飘散着淡淡的雾气,虽说天气称不上明媚,但在这个时间点起雾实在不寻常,除了影响能见度,还使得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午後的宁静也变调成了让人不大舒服的Si寂。

    褚唯帆搓了搓手臂,拉紧连帽外套,他现在每走一步心里面就越没底,这个情况太不对劲了,按照印象中的距离和他估算的脚程,再怎麽样也该到达办事处了,还有就是两边的房子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虽然很不想承认,不过这份熟悉感多半是因为重复路过的关系......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心虚,傅语承一边走一边把手靠在他的头顶,然後用过分清晰的发音外加揶揄的语气抛了两个字给他:「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