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汀洲回府,便将傅沉西对他的警告抛之脑后,原因无他,不过是他深知傅麟不会无故举办今日这场酒宴,傅沉西的好日子,只怕要到头了。
事实的确如此,翌日上朝,御史台便有人参奏傅沉西于昨日傅麟举办的宴席上言辞不当行为不端,
南邺朝堂之上文官当道,像傅沉西这样无所顾忌的皇子文官最喜欢参,傅沉西身上背的折子数不胜数,他也不在意,但是有人在意。
霍汀洲站在朝堂之上,就见那位列百官之首的尚书令面色逐渐铁青。
朝会结束,霍汀洲甚至还拉住了余孟,问他可否要去春风楼一同喝几杯。
搞得余孟一副见了鬼的神情,震惊地望着霍汀洲,“玊玉你莫不是戏耍我呢,专门挑了一个我最忙的日子约我去喝酒?”
“你这是有什么喜事啊,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
霍汀洲正经地摇了摇头,“无他,兴致罢了。”
霍汀洲是什么人呐,无缘无故的会来兴致?余孟不肯放他走,两人在金銮殿的长廊下拉扯的功夫,等来了手持笏板面色铁青的霍知敬。
“霍大人安好,下臣见过大人。”
在霍知敬跟前,余孟到底不敢造次。
两人毕恭毕敬地送走了霍知敬,余孟小声嘀咕道:“尚书令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呢?”
“殿下,大人不是派人传话,他下了朝要来咱们王府吗,您怎的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画画?”
碧君一脸忧愁地在一旁研磨,他们王府如今也算是风光了,走到哪儿都被人捧着,可唯独碰上一个霍知敬,王府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敢造次。
没别的,就连他们家主子的尊荣都是霍知敬给的,他们做奴才的更不得有个好眼色伺候着这位霍大人。
“来便来,难不成还要我站在府门口恭迎么?”傅沉西态度散漫,全然没有一位依仗着霍知敬才能在朝中站稳脚跟的无能皇子该有的觉悟。
说到底,傅沉西的确不怎么需要霍知敬。
毕竟从始至终,他都没什么夺嫡的念头。
从出生开始他便是个位份卑贱的小皇子,隆德帝膝下子嗣众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宫里头的伺候的人虽然不重视他,但到底身份在那里,也没人敢过于苛待傅沉西。
该有的东西不多,但也不会没有,饿不死冻不着,从小到大傅沉西的日子都是这样过来的,过了十多年,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