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讲完小黄书回来了,在软饼的印象里,衙门里的师爷一般都是那种四五十岁,留着山羊胡,两眼精明,老练滑头的人才对,可看到孙晨辉的那一刻,他对师爷的看法就完全颠覆了。
孙晨辉比软饼还小几岁,可能还不到二十,脸上带着少年特有的玩世不恭的表情,看到软饼也不行礼打招呼,反而轻佻的笑了笑,然后自己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下来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这才对张三李四道:“这是新来的县官儿?”
张三李四赶紧道:“是啊,快,给阮大人行个礼……”
不等张三李四说完,孙晨辉就嘴角一扬:“算了吧,这里一年都不知道要来几个县官,我看他也是呆不了几天的,咱们还是省点热情好了。”
软饼一脸黑线,心里郁闷极了,好歹我也是堂堂县令大人,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小子却这么不尊重我,完全不把我放眼里,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于是软饼便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凭什么认为本官呆不了几天。”
孙晨辉呵呵一笑:“这不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你们当官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变着法的捞油水吗,可你看看咱们这鸟不拉屎的破地儿,别说变着法的捞油水了,你就算是挨家挨户的去明抢,那都是刮不出几两银子的,
哎,咱们这里啊,连马匪都懒得来光顾,辛苦来一趟,抢的钱还不够喂马匹的草料钱,就更别说你们这些县官老爷了,在你之前的几任县官,呆的时间最长的也不超过三个月,你呀,也就别逞能了。”
软饼听的心都凉了半截,不会吧,这么坑……
孙晨辉看了看软饼欲哭无泪的表情,又笑了笑:“哎,阮大人,我看你也像是个聪明人,我就给你指条明路好了,你有钱没有?”
软饼一愣:“钱?什么钱,我来的路费还是朋友送给我的呢,现在还不到发薪俸的日子,我能有什么钱……”
孙晨辉叹了口气,露出同情的表情:“那就没办法了,别的县官一来,看到这里的情况,都是连坑蒙带拐骗的找人借银子,打点关系,然后调走,你要是没银子,又没关系的话,呵呵……”
孙晨辉的话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戏谑,软饼脸一红,心里泛起了一阵悲哀,想我好不容易考了个进士,终于能做官了,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天呐,这跟我想象中的人生巅峰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软饼沮丧了好一会,忽然又转念一想,不行!怎么能这样,秦诗若说的对,如果自己连这个只有三个公务人员的小县衙都管不好,那将来自己又有什么能力去实现更大的仕途理想!
软饼一下子想通了,既来之则安之,没什么好抱怨的,等自己做出了成绩,人生自然就会变的灿烂起来,没错,就是这样,这陇州就是我的起点,我一定要一步一个脚印,走出一条金光大道,向所有人证明我自己!
软饼的表情完全变了,张三李四,还有孙晨辉都看到了他脸上的变化,全都楞住了,都在心里纳闷着,这新官儿是被残酷的现实给吓到了?
张三李四一起冲孙晨辉投去一个责怪的眼神,怪他说话太直白,一下子就把新老爷给打击的怀疑人生了。
软饼的腰杆突然间挺的笔直,然后煞有其事的干咳了两声:“咳咳,放心,本官跟那些只想着搜刮百姓的白眼狼不同,本官今天来是为了给陇州一个更美好的一个明天……”
“呵呵呵……”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