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师兄不在,师姐又性情柔弱,一人前去恐怕不妥 话是这么说,但同时,盛鸣瑶亦明白,如今这个不过二十的滕当渊确实以赤子之心待她。
寡言少语,却足够真诚干净。
纵使盛鸣瑶所行所谋皆是算计,却也不愿欠人人情。
然而这些,是不能和田先生说的。
“当时年轻,小孩子的爱恨总是那么简单,来得快,去得也快。”盛鸣瑶道,“谁还记得是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他少看了我一眼,又或许是因为他多和朝小姐说了几句话。”
“呵,之前嫌弃得看都不愿看到他,如今你居然愿意舍命相救?”
田先生又变成了一幅老不正经的样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追问:“如果这次不是他,你还愿意这么做吗?”
盛鸣瑶仍是笑着,漂亮的桃花眼里闪着白胡子老头从未见过的动人光芒。
又或许,他真的从未懂过这个徒弟。
“田先生,你我皆知,这种事情,是做不得‘如果’的。”
“但现在,昏迷不醒的是滕当渊,所以,我一定要救他。”
盛鸣瑶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何况,药方上说了,做这样违背天命的事情需要心甘情愿、年纪相当。想来想去,也只有我最合适了。”
室内一片寂静,就在盛鸣瑶以为田先生还会说些什么时,他忽而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于是,盛鸣瑶以命换命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别看说得轻巧,可实施起来,不止操作困难,就连其中痛苦也令盛鸣瑶难以承受。
肚子疼到抽搐,仿佛姨妈痛的翻倍,脑中也是一片混沌,耳旁尽是嗡鸣,眼前一片模糊,盛鸣瑶痛得连手指甲深深刺破了掌心都未曾发觉。
“不要抵抗。”田先生突然出声,盛鸣瑶当然没听过见,不过他本来也不是说过盛鸣瑶听的。
“你的师妹在用命救你,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你就不要拖后腿了。”
一瞬间,盛鸣瑶只觉得两人之间的联系变得通畅了起来——倒不是说有多舒适,被倒灌魔气自然是痛苦的,但比之前堵着时畅快多了。
就好比喝中药,与其一勺一勺慢慢下咽,倒不如直接干了一碗来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