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冷汗又冒出来一层，心跳也变得更快了，“那我自己上去，你离远点。还有草莓味很难吃，下次换一个。”二狗挣脱掉六子，整理几下衣襟，脚步还是犹豫的，六子干脆用膝盖顶了他的后背。
这天的楼道格外安静，每上完一层，二狗都会站在踏步间老旧的窗户前看一看外面的阳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这是心里认为的世界上最公平的东西了吧？当然可能自己见识浅，其实也是想错了的。那扇洛小雨会从后面出现的门越来越近，二狗想了很多开场白，比如今天想谈谈理想，或者自己只是来讨一瓶冰好的牛奶。
只是敲了好久的门，二狗又把耳朵贴在门缝等了好久，悄无声息，“是不在啊”难以名状的失落涌上来，恰好下楼的时候阳光射到睫毛，一片铮亮之下，他的鼻头竟有些发酸，是爱情吗？倒也不像，仿佛走在沙滩湿了脚，看到别人带了干的袜子，而你没有，但你却开始想像自己也有。
其实二狗知道，没有就是没有。
六子见二狗失魂落魄的样子，还以为洛小雨动了粗一脚给踹下来的，“这家伙也太过分了吧！”说着就要冲上去，“你干嘛？人家不在。”二狗一把拉住他。
“啊，哦，不在啊，不在你干嘛一副失恋的样子。”六子顺手拽过二狗的胳膊，“走吧，去收收看今天的货。”
放眼望去，还是那条熙熙攘攘的路，还有行色匆匆的人，酒绿灯红，下一秒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无论真实情况如何，至少活着的一切想法都是如此。
二狗正蹲着整理今天的收获，放手机的口袋顺势搭在比较私密的位置，疯狂的震动突然到来，不光自己吓一跳，周围人也用诧异的眼神扫射他，以至于从早上就一直红着的脸更红了，六子在不远的地方笑得花枝乱颤，“你那里，放啥了呀？哈哈哈哈。”二狗恼羞成怒，心想要痛骂一顿打来电话的人，可定睛一瞅，“虎哥？这时间怎么会打给我”火气立刻消了大半。
“喂，有事吗虎哥？我跟六子正收货呢。”六子一听是虎哥，憋着笑凑到电话旁偷听。
“二狗，出事了。”虎哥的声音压得很低，“很大。”
“啊？”面面相觑，二狗抓起电话，“虎哥你在哪里？我跟六子这就过去！”
那可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平日里嘴巴是毒了一些，不过也是为了生存，动物一般的炸毛罢了，眼下他形容是很大的事，那就说明事情已经失去了被偷偷处理的可能，“二狗，你别担心，咱连死而复生的情况都见过了，能有什么大事！”
回到据点，不少人已经凑在那里，强哥负责在虎哥的帐篷外头守着，“二狗六子，你俩过来，其他人不许进来，都听懂了？”
大伙窃窃私语，却还是自觉让出一条路，虎哥纹了一笔画风格老虎的手伸出来，向上勾了勾，二狗和六子赶紧顺序进去，后者还剩一半屁股的时候，老三突然从后面抓一把，可惜太滑，什么都没抓到不说，自己还被强哥瞪了一眼，只能动动嘴唇退回去。
虎哥前面是一块脏兮兮的白布，带着血，下面似乎盖着什么，“这不是第一个。”说完掀开，六子尖叫一声藏到二狗身后，“哦我的天神，这是人？！”
二狗强打起精神，慢慢又离得更近了些，拽着他衣服的六子也不得不往前几步，“虎哥，你怎么看？”血腥味很浓，这时候用烟味遮盖是最好的方法，虎哥点了一只，“显然是人，但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报警，你知道，这不是第一个，恐怕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要报警啊，虎哥，不然就真的洗不清了，我们只是发现尸体，又不是杀了人。”二狗赶紧接话，“我现在就打电话！”
虎哥回身一把抓住他的手，“我们是什么人，知道什么叫社会毒瘤吗？念过书，你应该懂。”
“这跟这个有什么关系”二狗反问，拿出电话的手却无力地垂下去，“难不成还能赖在我们头上”
虎哥故意用很夸张的表情吐出一口烟，仿佛是种仪式般，“二狗，上次六子跟薛淮说那个叫洛小雨的姑娘没死，是真的吗？”这种情况再隐瞒也没什么意义，二狗点点头，“嗯，是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