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允倒也没真的指望阿信能给他一个答案,稍稍问了两句便有些意兴阑珊的味道。
他兀自幻想了一下,如果是印绣绣听到了他的这些问题,会有什么样的答案。
没想出来。
但应当是欢笑的,跳脱的,平等的。
裴允眸色暗了暗,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
以往那位裴公子与他人的关系向来只分为两种:一种是狩猎,一种是君臣。
狩猎的时候,他和敌人可以相互了解,但绝不可能相互解释。
而面对盟友的时候,他是未来的君王,是当今圣上流落在外的嫡长子,亦无需对下属做出什么解释。
但作为“赵爱国”的时候,他是印绣绣的朋友,需要在惹她不开心以后,尝试着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
他虽然需要利用印绣绣以及她身边的人达到一些目的,但是也不自觉地给出了很多回报。
裴允不知道应当如何以朋友的身份平等地与人相处,但是被印绣绣毫无防备、毫无所求地靠近以后,只好用上了所有的耐心与关怀,努力地扮演好这个“赵爱国”的角色。
只可惜,他发现自己的关怀可能有限,比如树后那对小情侣虽说也是与他以朋友身份相处,但他此时遇见却选择大步走开,生怕被两个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吹冷风的傻狍子传染了。
不管是传染风寒还是传染恋爱时特有的天(傻)真(气),他都不乐意。
次日一早,印绣绣打开店门整理好货物,还没来得及坐下歇会,隔壁店主就啃着个葱油饼转悠过来了。
印绣绣给她倒了杯水,两人便在桌边坐下聊起天来。
隔壁姐姐在店中张望一会,有些羡慕地朝她笑道:“绣绣你家店里生意真好。”
印绣绣跟着看了看,也觉得今天店中客人确实是多了不少,没一会就在柜台前排起了队。
她想了想,道:“也就今天比较好,许是援军要从后头这条街上路过的原因吧。”
“赵爱国”早先说过,这次朝廷打落了一整支贪官以后,收回的银钱粮草足够大范围调兵支援安远军。
但是为了不让四周其他敌对国家趁虚而入,会分批从各军之中抽调人马,并在京畿地区以及沿途城镇之中征兵驰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