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金声玉振庄重典雅,殿内众人皆盛装华服满面春风。
今日只是宫内家宴,仅宫内嫔妃与皇帝钦定的几位王公大臣位列其中。
皇上还没有来,大臣们便轻声交谈起朝野闲事。
李翰池面色沉沉地打发走拿李子兰隔应他的对头,景平公舒鸿德便笑意盈盈叫住了他。
“翰池何故如此恼怒?”
“舒兄。”李翰池看清来人,沉沉的面色上就透出了压抑着的苦涩,“还不是我那不省心的子侄,在书院里被人一激就说了胡话,叫应天府给判成诬告了。”
景平公抚了抚须:“此事我倒是有所耳闻,那子兰贤侄现今如何了?”
李翰池叹气:“关在家里闭门思过,待三年后再去春闱。”
那便是无事了。至于中间的过程,大家心知肚明,便都默契地没有提起。
景平公笑着宽慰道:“子兰那孩子打小就聪明,三年时间不长,但放他手里,没准就能考出个状元回去光耀门楣了。”
“借你吉言,”李翰池神情总算舒展开了一点,“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害他如此的那小子官至哪级了。”
景平公沉吟道:“姓陈那小子确实是有些本事,我看过他店中的导学册,很有启发性。”
因着那间小卖部是两个女流之辈开的,而导学册也是在陈墨进店做活以后才编撰出来售卖的,是以景平公完全没想到编制导学册的会另有其人。
也完全没有想到,店中最有可能在这届科考之中大放异彩的,却是那个更加默默无闻的账房先生。
沉浸在幻想中的景平公说着,笑意愈发深了:“届时找机会与他接触一下,若能拉拢,就撮合二人冰释前嫌,如若不能……有你我在朝中,还能叫他这么个无权无势的小子爬子兰头上去了?”
李翰池眼前一亮,赶忙恭维道:“还是舒兄心思玲珑。”
“……”
天色更晚一些,皇上与贵妃终于携手入场,一通繁文缛节过去,宫宴总算正式开始。
茶酒饮过,丝竹声起,一道一道比尚书府晚宴还精致许多的菜肴鱼贯上桌,舞姬身着薄纱入场,水袖挥舞之间如烟云般聚散扬抑。
宫宴氛围亦在歌舞曲乐与推杯换盏之间越发热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