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丰三层,老骆一个人在最里面的那间房里等赵明堂。
不久之前赵明堂请老骆办事,帮忙再细查查陈非,只要是有关于他的事情都查。老骆当时看了他很久,吞云吐雾一阵,真心提问,你怎么不叫我查查陈可心。赵明堂当时往躺椅里一靠,老神在在地说,我的人当然要我自己查。
喔唷,宝贝得不得了。
弄得老骆觉得自己看错赵明堂,谁晓得深藏不露是颗情种。他也算看多了事情,心里有种感觉,陈可心与赵明堂的纠葛,要比自己想得深。
查一个人有许多种查法的,基本的那些信息,赵明堂显然都弄得到,赵明堂想要获得的必然是一些更为隐秘的秘辛,必要时能拿出来击断人一根肋骨。而时丰则是全上海最为牢靠又最为锋利的一把斧子,黑白两道,都要买账。
房门敲响,老骆抬头看一眼,清了清嗓子:“进来。”
礼仪小姐开门,转身退到一边,身后走出一个人来,自然是赵明堂。
赵明堂忽略老骆打量的目光,解开西服第二颗扣子,十分自然地走到麻将桌前坐下了。
老骆指尖还是一如既往夹着一支雪茄,瞥着他冷笑了一声:“吾看侬是跌牢在只小鬼身上。”
赵明堂假装没听见,从口袋里取出一盒薄荷糖,往嘴里倒了几颗,一边嚼一边问老骆:“东西呢?”
老骆不着急,从旁边的角几上取了一根雪茄给赵明堂,赵明堂没接,他皱着眉又送了送,赵明堂还是没接,老骆只好放回去。
“真的戒了啊?”
赵明堂舒了口气,满头满脑的薄荷味,提神醒脑:“否吃了,讲都讲了。”
“吾佩服侬,讲不吃就不吃了,吃香烟也能戒掉,你个人吓人,轻易不好得罪你。”
赵明堂听他话中有话,挑了一下眉,回道:“哪能?试我?”
老骆布满皱纹的面孔上显出一个极其浅的笑容,突然流露出一种长辈的氛围来,平时他与赵明堂交往,鲜少感到年龄差异,因为赵明堂足够老成。而近来,他总觉得赵明堂变年轻很多,叫人眼前一亮,活络起来。
“……吾是怕侬真的跌一跤。”
他诚心诚意说了这么一句话。
赵明堂听进去了,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有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