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饶有兴致的回头瞥了他一眼:“哦?怎么说?”
“你不用再装了。”
童福山冷笑:“你便是陈六安吧?”
书生眼神一凛,瞪视了童福山许久,忽然坦然一笑:“你是怎么瞧出来的?”
“其实不难。”
童福山指了指他的胡子:“第一次见你,我就看出来了,你这胡子太假了。”
陈六安愕然:“假?”
“以前跟在先生身边学习时,先生曾讲过人体毛发生长的规律。”
“按照你这胡型,颚下必有须,然而你下颚空空如也,别说胡须了,连根毛都没有。”
“唇上唇下胡须如又如此茂盛,然下颚却白净无须,不是假的又是什么?”
书生愕然许久,摇头失笑:“没想到我精心装扮,竟然一眼就被你瞧穿了,真是失败。”
“不过,即便你判别我胡须有假,又何以确定我的身份?”
童福山淡然扫视:“你的态度,或者说,你的气质。”
“气质?”
“你自己可能并未察觉,但落在有心人眼中,一眼即知。”
陈六安失笑:“哦,愿闻其详。”
“你身上有一股上位者的气息,这种气息不是能扮出来的。”
“但你在与我说话的时候,眼神又不停的在辨别我的神色,琢磨我的态度,这是长期伺候贵人时留下的习惯吧?”
“太监、曾为上位者、又曾伺候过贵人”,童福山笑眯眯的伸出三根手指:
“除了建文帝身边曾经的大太监陈六安,我想不出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