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冲冲地走出房间,瞥了郑克臧一眼,而後恨恨转头。因此,她没能留意到,郑克臧的脸sE铁青,牙关咬紧,拳头捏得指节发白。
「监国,要不我去杀了那柳四宝?」罗莫得上前一步,小声请示。
郑克臧恨不得同意,但他冷冷甩了甩袖子:「我说过,别为这人浪费弹丸!」
房外的甬道上,小厮们粗鲁地推搡着柳四宝,他哀嚎道:「好弟弟,叫他们轻点!方才我都是瞎说啊!」
「当真?」陈梦笙停下脚步。
「当然为真!不信你去打听打听!」柳四宝哀求道。
「所以,你方才是在胡言乱语吗?」陈梦笙怒道,柳四宝扭扭捏捏地承认,陈梦笙气得大喝一声交代小厮:「待会儿把他狠狠绑紧在牛车上押送回去!」
然而,当她从偏门离开醉花楼时,井边丫鬟们的嘀嘀咕咕声传入耳中。
「鹿耳春cHa0间的客人真怪!叫来所有姊妹,草草看了一轮,是来寻芳,还是查案呀?」
「就是嘛,不让nV子近身,送水送餐的丫鬟不过撒个娇,就被他吼了好几次!」
「新来的小厮去服侍他,也被直接赶走!是扫到台风尾吗?」
「这人男风nVsE都不喜欢,来醉花楼做什麽?应该去寺庙里念经才对!」
丫鬟们的笑声回荡在小院里,陈梦笙才意识到柳四宝果然在胡说八道。然而,她的疑惑并没有消除——臧哥哥为何要在这花街柳巷留宿一晚呢?见柳四宝编派,为何不澄清呢?这些疑问仍在她心头萦绕不去,像安平海外将雨时,缠卷天边的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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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柳四宝捉回礼部并交给叶朋之後,陈梦笙悄悄回利镜阁取了东西,而後几日都住在礼部派给她的宿房。
玉瑷b首回在赤崁上戏的陈梦笙还要兴奋,然而陈梦笙一想起在利镜阁和郑克臧的尴尬场景,以及郑克臧人在青楼的疑云,不时仍感觉心头狠狠地揪在一起。
这时候,也只得严加C练正旦的捧心走路和各种科步,才能暂时忘忧。经过数日演练,终於来到登台上场这一日。
伶人们在礼部唱名集合,而後一同搭车前往郑聪宅邸。上牛车前还病恹恹的柳四宝,一下牛车,整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怎麽没人告诉我,我们在聪爷宅邸里唱戏?」
「早就跟你说过了,只是你没在听罢了。」陈梦笙无奈。
柳四宝一把扯住陈梦笙的衣袖:「我跟你换角儿!求求你,让我唱五娘??聪爷最喜欢我唱〈灯下搭歌〉,这是挽回他的机会。这番恩情,我必定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