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朦朦亮,天边散发着迷人的红晕,老和尚济平😸🆈🍦悄悄地下了床,轻轻将一些旧家什整理成两大包袱,而后似大战🆭平息之后,轻舒了一口气,美滋滋地将两大🁙🆌🎉包袱背到背上,健步如飞地下山去了。
山程崎岖,途程漫漫。夜雨过后,泥泞的土路满是坑🎌坑洼洼大小不一的水坑。济平老和尚踢踏着坑坑洼洼的水坑,🔳唱着欢快的山歌,恍惚间,似忘却了尘世间所有的忧愁、烦恼。
渐渐地,朝阳上了山头,雄鸡阔嗓对天啼鸣,宁静的崇明小镇街道上开始涌现络绎不绝的行人,以及此起披伏的叫卖声。老和尚济平下山的途中不曾歇脚,一路狂奔来到了崇明小镇上,适才意识身体已到达了极限,气喘吁吁地趴倒在崇明小镇的镇门前。休息停顿了好一会,方才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进崇明小镇街巷里四处找寻、问寻典当坊。最终才在一名叫阂庭巷的小巷角落边上找到一家不大不小的典当铺。铺子很干净,有一老一小两伙计辛勤地在铺里打扫整理。老和尚济平笑吟吟地迎上前去,向两位伙计问好。年轻的小伙停下手中的活计,瞥了瞥跟他问好的老和尚济平,见老和尚济平身穿一满是补丁脏乱不堪的僧衣很是鄙夷,毫不客气地将手中的活计丢到一旁,心浮气躁地过来推搡打算进铺子的老和尚济平,一边推搡一边大声嚷嚷道:“哪里来的脏和尚,滚出去,别踏进咱刚打理好的铺子。咱这里不舍斋、不舍钱,更不是你这恶心的老东西消遣的去处。你今儿个没长眼,来错了地方,这地方可不是你能消受得起的,快滚。”老和尚济平急了眼,谈吐不利索地说道:“后,后,后生,你,你好生无礼,你怎知老衲是来此做甚,竟敢赶老衲出铺,老衲无事不登三宝殿,老衲是来典当宝贝的。”小伙计不屑地冷呵了一声,讥讽道:“瞧你这穷酸样,能有什么宝贝。别说笑了,快笑死你大爷我了,出去出去,别搅了大爷的兴,大爷还有活计没忙完呢!”这时,老伙计丢下了手中的活计,气定神闲地走了过来,对小伙计说道:“虎娃让开,放行,来者都是客,咱都是伙计下人的,岂有拦客之礼。”虎娃回过头转过身来不屑地朝老伙计望了望,轻浮地说道:“呵,九叔,让咱给这穷老和尚放行,没门。俺可不想吃这没眼力劲的亏,被咱东家训话。而且九叔你与我同为下人,咱凭啥得听你的吩咐与安排。”九叔朝老和尚背着的两大包袱粗略地观察了一番,来到虎娃的身旁,凑到虎娃的耳边低声说道:“虎娃,九叔不是使唤吩咐你。现今世道乱,拖家带口的落难客无处不在,卖儿卖女卖传世宝贝的岂在少数?太平盛世时庙内香火旺盛,十个和尚九个富。现逢乱世之际,庙庭香火薄,那些太平时期藏宝养尊处优的和尚今儿个可能都慌了神,急着将宝贝脱手,换些许盘缠逃命去。现观他一副落难客的模样打扮,岂知其是贫是富?”虎娃一拍脑袋,似幡然醒悟、拨云见日一般豁然开朗,他说道:“诶,咱可真没想到这么多,多谢九叔指点迷津。九叔您果然是个老江湖,眼光独到,佩服佩服。”九叔哈哈一笑,飘飘然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虎娃你去做你的事去,我来应付。”九叔将老和尚济平搀扶进铺子,和颜悦色地说道:“哈哈哈哈,师傅抱歉,十分抱歉。适才小的鲁莽不知礼数,冒犯了师傅,小的不懂事没个分寸,望师傅不要怪罪,有什么宝贝可给老头子我开开眼界么?”老和尚济平似有了底气,挺直了腰板子说道:“师傅,贫僧不敢当,请问您是这典当铺的管事么?”九叔哈哈大笑,连连摆手说道:“哈哈哈,师傅可真会说笑,瞧俺这一身行头,管事的,♷俺还高攀不起,俺与虎娃同样是这当铺的伙计,在这当铺做了十几年的伙计,也算得上是这家当铺的老人,哈哈哈哈哈。既然师傅不愿赏脸,那老头子我也不好意思强求。老头子俺这就带您去见咱的东家。对哦,对哦,师傅,您可能第一次来,不大清楚咱东家的底细,咱的东家是徽州朝奉人,现今许多当铺是徽州朝奉人开的,往来的商贩都称呼典当铺的东家为朝奉,咱铺里的朝奉脾气有点火爆,师傅,您待会进去哩。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莫言语,莫惹了那暴脾气的朝奉急眼。”老和尚济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多谢提点,随意随意。”说罢便举步向室内走去,九叔落寞地望了望济平走进去的身影充满担忧,而后叹了一口气,随后便俯身拿起了扫帚打扫了起来。
进了里屋,便看到一身材臃肿、肥头大耳、身穿淡黄铜钱衫的膘形壮汉,左手拿着一由金丝楠木雕刻的精致烟斗抽着旱烟,右手不停挑逗笼中饲养的金丝雀。老和尚济平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移步到壮汉的前头,恭恭敬敬地朝壮汉作了作辑,轻声问道:“大人幸会,老衲这厢有礼,敢问大人是否是这家当铺的朝奉?”膘形壮汉不满地抖动抖动了身体,上下仔细地打量打量了老和尚济平一番,而后不耐烦地说道:“废话少说,免了那些繁琐的礼节,要当什么东西,拿出来给我瞧瞧。”济平老和尚不敢怠慢,匆匆忙忙地打开背上两大包袱,将包袱内的一切倾囊而出,一一例举陈列于地面上。朝奉瞧了瞧,发现都是些没什么价值的旧家什,略有些许恼火,面露些许不快之色,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一番,强颜欢笑道:“就这么些物件么,有没有什么贴身的玉佩给我瞧瞧。”济平老和尚尴尬一笑,摇了摇头。朝奉因气愤肝火旺,脸涨得通红,却依旧强颜欢笑地问道:“可有房契?”济平老和尚尴尬地想了一下,苦涩地笑了笑,依旧实诚地摇了摇头。朝奉按捺不住心中积压的怒火,怒目圆睁,便要将老和尚济平轰出去,济平老和尚见朝奉大发雷霆,虽害怕、胆怯却抱紧了朝奉一条粗壮的大腿,悲切地哀求道:“施主,求求您发发慈悲吧!贫僧凄贫,所有的家当都在这里了,已无他物。贫僧来典当,是为了我两乖巧的徒儿到了该上学堂的年纪,急需钱财,大人,施主,朝奉爷,求求您随意打发我几两品相不佳的碎银即可,日后贫僧必当归还答谢,出家人不大诳语,我佛慈悲必会保佑您福如东海、阖家欢乐。”朝奉不依,见老和尚济平紧抱着他的大腿不肯松懈,便用手去掰济平老和尚紧抱他大腿的双臂,却未有丝毫掰动的痕迹,只感觉那被紧抱的大腿充血肿痛地厉害,朝奉急得直冒冷汗,心想道:‘哪来的野和尚,竟生得一身怪力,苦也。’朝奉气急败坏,涨红了脸,没有了先前半点的斯文模样,他连连朝屋庭喊道:“啊福、⚯🔹🅤啊贵、啊禄、啊祥,快来帮忙。”四个壮丁从屋庭内鱼贯而出,一起合力粗鲁地强行掰开了济平老和尚紧紧环抱朝奉大腿的双臂。朝奉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掀起裤管,只见那膘壮的大腿已被勒得潮红浮肿略有淤青,朝奉气呼呼地站起身来,来到被众人制服、俯身弓腰脸贴地的济平老和尚跟前,高高扬起他那肥硕宽大的手掌狠狠击打济平老和尚那枯瘦憔悴的面门,那强有力的击打力度竟将济平老和尚的几颗牙齿打飞了出去,济平老和尚恶狠狠地抬起头瞪着朝奉,从嘴里溢出喷涌而出的鲜血,喷向朝奉,而后竟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此等歹行,苍天有眼,终有一日你会招报应的。”朝奉冷呵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疯和尚,老秃驴,你不要命了,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我不与你计较。啊福、啊贵、啊禄、啊祥,你们几个将这疯和尚叉出去,还有地上那些不值得一提的玩意统统给我丢到铺子外边去,放在这碍眼,显得寒碜、晦气。还有,顺便将铺上两打杂的伙计给我招呼进来,我有事吩咐。”众壮丁附和,便叉着老和尚济平往外走去。
不费吹灰之力,济平老和尚便被众壮丁轰倒在了冰冷的街道上,旧家什似雨点一般散落一地,济平老和尚狼狈不堪地爬起,将散落一地的旧家什卷起,迎着周边街坊、陌生的面孔的指指点点、嘲笑,悻悻地离开了这家典当铺🈹。而朝奉则在里屋大发雷霆,时不时将茶几上的一盏盏品相不差的青花瓷茶杯狠狠地摔到地上。
不一会,那一老一小两伙计被众壮丁招呼了进来。待众壮丁退下后,朝奉给两伙计一人赏了一响亮的大耳光,📿☽恶狠狠地说道:“你们两今日办事不利,竟放进来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和尚来大搞乌龙。我尽养你们这等只懂得吃喝拉撒的酒囊饭袋。”朝奉越说越气,抬脚便朝两伙计的腹部踹去,直踹得两😅⚩🔀伙计鼻青脸肿抱着头叫苦连天才肯罢休。朝奉愤恨地说道:“下不为例,你们两给我听好了,我这当铺收的是地契房契、值钱的家当;下次再有这样的老来疯进当铺,你们两就可以收拾收拾走人了。”说罢,朝奉似气消了,吧嗒吧嗒抽起了旱烟,逗起了金丝雀,使唤道:“出去罢,这里没有你们两的事了,给我看好门,别什么寒碜的玩意都往铺里放行。”